組員們試圖坑死組長,組長不得人心,那他們還怎麼核查性質如此嚴重的案子?
心裡來了氣,慕秋歌本來就要發作,轉念一想她先壓制住心頭火氣,不緊不慢笑道:“這是我的工作沒做好,居然沒提前請示,讓這位池組長從我眼前過去我也沒察覺到。”
這話的中心可不是做檢讨,她是副處級領導,在級别不如她、權力不如她的幹部面前說她工作沒做好,這是在給老廖反将一軍。
你這個老紀委偵查員為什麼沒提前給我通報?
老廖偏不接慕秋歌的話題,隻笑道:“池組長非常年輕,比慕書記還小将近一歲,也是博士。”
慕秋歌的話沒法接主要是。
你要說你沒想到,那你這個市紀委老偵查員是怎麼當的?
你合不合格?
你要說你不是組長沒義務告知縣裡,那你就是對鳴陽縣有意見故意坑我們,至少故意坑我這個縣紀委書記。
所以老廖也委婉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我既不會給你慕書記添麻煩,但也不會幫着你,有本事你去找池朝晖尋求幫助去。
而且他還通過這一番交鋒給慕秋歌提供了一個極其關鍵的信息。
你慕書記應該能聽得出來我的意思,我不幫你那是因為有人攔着,市裡有人不想讓912大案真相大白、不想讓鳴陽縣的問題全面暴露出來,這一點你可以從一個啥也不是的核查組組長的人命上看得出來。
同時,鳴陽縣縣委縣政府也多得是反對徹查912大案的領導,這一點你不會看不出來吧?
那你看我都給你提供了這麼多有用的消息了,你總不能還不滿意吧?
慕秋歌緊緊抿起嘴唇,事已至此,她就隻剩下唯一的一個選擇。
找這個什麼池組長尋求幫助,至少他這個核查組組長有權決定給縣紀委監委一定的時間、允許部分資料在縣紀委審查而不是直接送到市紀委。
她這麼想,老廖就笑了。
他要的就是慕秋歌去找池朝晖請求幫助。
隻有讓池朝晖點了頭同意慕秋歌留下部分資料,他老廖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内把這小子給整死。
話不投機,兩邊都在沒有興趣繼續接觸,于是再回到車上繼續趕路,老廖便背靠着靠背笑的十分意味深長。
池朝晖這小子沒有任何選擇,隻有被大家聯手玩死,趙衛評之死可以讓他和縣裡一些人背黑鍋。
至于這個慕秋歌麼,她也完了。
把她從鳴陽縣趕走,這是許多領導的共識。
隻是人算不如天算,老廖連着犯了三個緻命錯誤!
首先他忘了,慕秋歌是有資格掀桌子、有能力掀桌子的領導,她的家庭背景足夠保證她不那麼講規矩地把問題直接反映到省委。
其次,他太小看了池朝晖這個農民的兒子。
還有一點,他忽略了給池朝晖開車的司機。
車到進入鳴陽縣中心城區的時候,一直在閉目養神的池朝晖忽然開口說話:“停車,在這裡等他們。”
司機此刻哪敢和他對着幹,連忙踩刹車緩緩将車停靠在路邊。
他不明白池朝晖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