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朝晖知道,慕秋歌的話與其說是通報不如說是表态。
市發改委的副主任在縣域經濟發展方面有極強的發言權,是可以深度影響縣委的市領導。
所以慕秋歌表明态度,她不會被這個家庭幹擾到。
池朝晖知道,這個态度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所以沉吟再三他委婉告知:“我知道這個人,這個人在區屬工業園區有不少人都知道的利益問題,據說是職權範圍内直接投資項目的問題。”
慕秋歌吃驚,這你是怎麼知道的?
“從原則上來說,他兒子說我的壞話,根本上是錯的。從細節上說,我從參加工作第一天就注意搜集小道消息,這個消息能得到驗證,那是因為我幾個同學跟工業園區都有關系,逢年過節聚會的時候他們沒少說這些事。”池朝晖說。
然後又明确告訴慕秋歌:“那女的問題更加嚴重,她是管國企采購科的,該企業長期存在資産無故流失的情況,采購科深入牽扯其中。”
慕秋歌不能不震驚,既是為這件事本身,也是為池朝晖的消息來源。
事到如今,慕秋歌當然不再相信市紀委許多人說池朝晖隻有高學曆的扯淡花了,可他作為一個在外地讀書多年、幾年内又遠離本地的幹部,他是怎麼對官場上這些事情了如指掌的?
對此池朝晖不做解釋,反而告誡慕秋歌:“我這是之前沒有辦法,隻能到處找門路才做的事情,這是術,就跟一個沒有現代科學技術在身的打工人到處找工作的機會。作為領導,尤其作為領導全縣發展的領導幹部,我很不建議搞這種東西。”
慕秋歌很贊賞,也委婉告誡道:“這種事還是盡量不要去做,當一個人專心于找别人的小辮子而獲取資源的時候,這個人也就距離走上邪路不遠了。”
那沒辦法,如果有得選,池朝晖也不想在這些事情上浪費精力。
至于對那一家的報複,池朝晖不打算主動出擊。
他作為黨員幹部,是有主動檢舉這些出問題的幹部的義務,但現在敏感時刻,他得講政治。
說着話,車到了縣裡。
停車的時候慕秋歌提點:“你打算怎麼開展工作?”
“一頭霧水,我考慮還是從開會開始。”池朝晖隻能按照傳統程序先開具。
慕秋歌便提醒:“要搞清楚城關鎮的‘社會各界’,再搞清楚鳴陽縣經濟行業裡的‘社會各界’,穩定人心最重要。”
是啊,目前情況下,随着王平波三人連着出事,鳴陽縣肯定要進行大面積的反腐鬥争,這筆不可免會牽涉到大量的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