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老幾我給你面子啊。”劉冰恥笑道,“頭上沒剩幾根毛,你還想玩挑撥離間那一套?你不就是一邊找我們這幾個人,一邊在慕書記那邊造謠說我們利用破案的借口和什麼人往來密切麼,我還怕你這個?”
他是基層摸爬滾打出來的老油條,這種小伎倆他一看就知道了。
果然,等他回到鎮政府來到池朝晖的辦公室,池朝晖和慕秋歌都在,對面一個打扮不怎麼時髦的中年女人和一個低着頭的小年輕,看樣子正在對峙。
劉冰看了看門口放着的一個手提袋,拉鍊不知被誰弄壞了,裡面露出了一捆一捆的鈔票。
“立案偵查吧,我這有充足的證據。”劉冰認識那個小年輕,略一思索立即建議。
那中年女人臉色憤怒,呼的一下站了起來。
她想說她不是來行賄的,可說不出來。
就在剛才,她帶着她兒子進門之前就喊出了“遲書記,有人托我們從市裡給你捎點禮物”。
要命的是,池朝晖這不但有監控還有錄音。
所以這女人隻能試圖撕破臉威脅:“慕書記,遲書記,這麼說是沒有談的餘地了?我下來之前去過你們市裡!”
“我經常去市裡,立案偵查吧,晚上就突破。”慕秋歌要求,“要配合孫書記手裡得到的證據,盡快把912大案的本質搞清楚。”
這是詐唬,但這一招非常管用。
那小年輕本來就膽怯,他是年輕人,知道現在這個社會局勢是什麼樣子,更知道被公家盯上會是什麼下場。
他還知道憑他們家那點實力,加上家族内部争權奪利的内幕矛盾,他們沒有能力和縣委掰手腕。
于是,這小子比他母親果斷,一聽慕秋歌說了這句話,又看劉冰動了真格的,他不敢頑抗了。
“趙衛評不是自殺,他是被人逼着上吊的,我知道當天給他打電話的人是誰。”那小子立馬透露。
他母親急了,連忙要呵斥時,那小子無語道:“媽,你還以為世道是你撒潑打滾就能對抗審查的那幾年呢?鳴陽縣的問題不是一般的嚴重,我早就說過省裡肯定會從嚴處置,你總覺着你面子大得很,現在出了事,你不要再把我往火坑裡推行不行?”
“這麼看來,你是知情不報,而不是親自參與是不是?”池朝晖悄悄壓住慕秋歌的手背,盯着那小年輕直接問,“姓謝的背後的ngo有沒有參與?”
“有,但他們沒有參與趙衛評被逼着自殺的案子,姓謝的要的是在全縣範圍内的礦産開采必須通過他的環保評估公司評估的那筆生意。”那小子撓着頭嘟囔道。
池朝晖笑道:“看來你知情不報的問題還很嚴重啊,你是哪一年到鳴陽縣來的?”
“七年前,我哪會還在上高中。”那小子搖搖頭說,“我知道你想問什麼,鳴陽縣三年内連着發生過十二起惡性事故,這些是跟我沒關系,我是不學好,但我隻是喜歡吃吃喝喝,而不是打打殺殺。要想知道這些事,王平波那三個人比誰都清楚。”
“你是個聰明人。”池朝晖松口氣,“想不想本本分分好好給自己闖一條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