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理完藥老頭的後事,紀無終順理成章地接管了醫館。
這也是藥老頭彌留之際的囑托,他不願村裡人将來小病小痛都無處可醫。
這幾年跟在藥老頭身邊耳濡目染,雖不敢說盡得真傳,尋常病症卻也難不倒他。
隻是小蓮,自藥老頭走後,那份爛漫天真便收斂了許多,話也少了,時常怔怔出神。
紀無終看在眼裡,卻也沒有寬慰的法子,隻能在飯食上更用心些,想着法子逗她開心。
糯米似乎也察覺到家中氣氛的沉悶,不像以往那般調皮,多數時候都安靜地蜷在小蓮的腳邊。
時光飛逝,又是一年春去冬來。
這天傍晚,夕陽剛沉下西山,村口便傳來一陣不同尋常的喧鬧。
紀無終聞聲也是有些好奇,便招呼小蓮:“走,小蓮,看看去。”
兩人一前一後趕到村口,隻見黑壓壓一群人圍着,裡三層外三層,踮着腳尖、伸長了脖子往裡瞅。
“哎,讓讓,讓讓!”一個矮壯的漢子正費力地把自家半大小子往前推,“仙長,仙長!看看俺家娃,壯實着呢!”
人群中央,是三個氣度不凡的外來人。
為首的是位鶴發童顔的老者,仙風道骨,身前擺着一面古樸的銅鏡。
村民們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似的,争先恐後将自家孩子往前送。
紀無終拉住身邊一個相熟的村民:“王大哥,這是唱的哪一出?”
“紀小子你還不知道?”王大哥回頭,眼睛裡放着光,“淩霄閣的仙長下來收徒弟呢!說是隻要不超過二十歲,都能測測有沒有仙緣,那叫哦,靈根!”
“淩霄閣?”紀無終心頭一動,這名字,他穿越至今還是頭一回聽說。
“可不是嘛!那可是咱們星墜城最大的仙家宗門!往常都隻在城裡挑人,誰想到今兒個會到咱們這窮鄉僻壤來!”
王大哥感慨着,又把頭探了回去,“啧,又一個沒戲的”
正說着,隻見那銅鏡前一個約莫七八歲的男孩,小臉漲得通紅,鏡面卻毫無反應。
老者身旁一位青衣女弟子搖了搖頭,男孩的父母頓時垂頭喪氣,拉着孩子退到一旁。
又有幾個孩子上前,大多是鏡面微光一閃,顔色駁雜,都被那老者搖頭斥退。
“雜靈根,不堪造就。”
老者聲音不大,卻清晰傳入每個人耳中。
人群中氣氛一時有些壓抑,先前還興高采烈的村民們,此刻臉上都添了幾分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