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無終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腦子裡閃過無數個念頭。
難道是窗外有什麼敵人?
還是說她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線索?
隻見秦絕走到窗前,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将糊着窗紙的木窗推開了一道縫隙。
冰冷的夜風瞬間灌了進來,帶着一股泥土的腥氣,讓紀無19終沒來由地打了個冷戰。
秦絕沒有回頭,隻是朝着他這邊,微微偏了偏頭,然後用手指了指窗外,比了個讓他過去的口型。
得,指揮起人來了。
紀無終心裡嘀咕了一句,但還是按捺住滿心的疑惑和膀胱的壓力,輕手輕腳地湊了過去。
他順着秦絕的視線,從那道縫隙往樓下的街道望去。
隻一眼,紀無終的瞳孔便猛然縮小。
樓下的大街上,燈火未燃,隻有慘白的月光籠罩着一切。
然而,街上的景象,卻和他們黃昏時分初入小鎮時,一模一樣。
那些本該早已回家安歇的鎮民,此刻,依舊在街上遊蕩着。
布莊的老闆,依舊趴在他的櫃台上,維持着打盹的姿勢,一動不動。
米鋪那個發呆的夥計,也依舊靠着那個米袋,仰着頭,眼神空洞地望着虛空。
街上,那些稀稀拉拉的行人,低着頭,弓着背,以一種極其緩慢的速度,虛浮地挪動着腳步,一遍又一遍地走在他們白天走過的那段路上,仿佛陷入了一個永無止境的循環。
就連那個拿着撥浪鼓的小童,也還在街角。
他蹒跚地走着,機械地搖晃着手中的玩具。
所有的人,都和白天時一模一樣。
一樣的表情,一樣的動作,一樣的麻木。
唯一的區别是,此刻天上挂着的,不是溫暖的夕陽,而是一輪冰冷慘白的圓月。
月光将他們的影子拖得又細又長,在青石闆路上交錯、重疊,像是一群沒有生命的皮影戲偶,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操控着,上演着一出詭異、荒誕的默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