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第1頁)

周嶼淮這點倒是猜錯了。

這些錄像倒不是周母拜托心理治療師給的,而是周晏平去看守所看她的時候,她親手交給他的,連同還有一封道歉信。

周母給周晏平的信其實沒寫多少,一是因為當時時間上來不及,很匆忙,二是因為周母自己自覺對周晏平有愧疚,她知道說什麼都是無用功,這麼多年對他造成的傷害,哪裡是一句對不起就能彌補的,所以她隻在信上寫着,她這些日子想了很多,也明白了很多,知道從前的自己有多糊塗,現在落得這樣的下場是她自有應得,希望以後周晏平能跟安意好好過好自己的生活,不用為她挂念。

除了這些,還說了在她在看守所裡過的不錯,甚至還自嘲的說,早知道裡面能讓人清醒,她就早點進來了。

總之通篇都是說些有的沒的,沒一句道歉的話。

但即便沒一句道歉,字字句句卻都是悔意。

這樣其實也正印證了當今的父母和子女的關系。

有愛不說愛,隻藏在點點滴滴裡,也拉不下來面子說一句對不起,卻讓彼此之間誤會了一輩子。

周晏平這些東西之後,其實一直都沒打開看過,要不是今天梁秘書說周嶼淮竄錯那些記者找上集團了,周晏平其實打算将這些東西一起封存的。

但今天她沒了,周晏平也就打開看了。

他坐在陽台的躺椅上,胸口上放着周母寫給自己滿滿兩頁紙。

記憶仿佛回到了小時候,周母那為數不多在自己面前展示母愛的時候。

記憶最深刻的是,他被别的小孩欺負推到河裡,回家後他怕挨罵不敢說,應挺着睡覺,結果半夜燒起來,渾身滾燙。

至于燒到多少度,燒了多久他都不記得,他隻模模糊糊記得一個影子,就是周母,她在自己床邊,一邊給自己身上擦酒精降溫,一邊抹眼淚,還嘀嘀咕咕的說,要是兒子真出點什麼事,她明天就拿鐮刀上門給那群小崽子們砍了給兒子陪葬。

這個畫面雖然朦胧,可周晏平記了很多年。

這麼多年周晏平被欺負、被傷害一直不忍心反擊,都是基于他相信,母親骨子裡的愛自己的,但之後的種種都告訴他,周母不愛他,這才讓他将這一幕記憶抹除。

如今看到這封信後,那被抹除的記憶就又回來了。

“還好嗎?”安意悄悄的走到他身後抱着他。

她知道他傷心,所以今天回來之後一直給他自己消化的空間。

周晏平握住安意的手,下意識的在她手背上蹭了蹭,點頭,“沒事。”

“嗯。”

兩人都已經熟悉了彼此的習慣,這時候誰都沒說話,隻是互相陪伴着對方,等着對方慢慢消化。

“周氏放出消息,十天後辦周太太的追悼會,你想去嗎?”

周晏平猶豫了一下,搖搖頭,“算了,我去的話不知道現場到時候要鬧出什麼事。”

安意看了他一眼,沒說話,隻是在從房間出來的時候吩咐梁秘書,将那天的行程空出來,她要陪周晏平參加葬禮。

時間一轉到了追悼會當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