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意歎了口氣,眼裡難得的露出了同情,“那孩子是本尼一點點養大的,本尼嘴上說的不在意,但心裡實際上非常惦記,他自己偶爾還會偷偷的去打聽巴頌的情況,有時候知道巴頌訓練受傷了,他心疼的一晚上睡不着覺,找借口九拐十八彎的送藥過去。”
“隻是那孩子,也不知道被安丞喂了什麼迷魂藥,滿心滿眼的都以為本尼要害他本尼手背上那條疤你看到了吧?就是巴頌開槍打的。”
周宴平一驚,想到他手背上那條觸目驚心的傷疤,心口都跟着一緊。
當初他被周家人傷害的時候,那時候的他有多傷心,想來本尼也是如此。
“那,屍檢報告上的那個人就是巴頌了嗎?”
安意點頭,“十有八九就是他了。”本尼太熟悉那個孩子了,甚至熟悉到,哪怕那個孩子曾經喬裝易容,身高樣貌甚至性别都變了,本尼也在人群中一眼就認了出來。
周宴平替本尼難過了一下。
但難過過後,他又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
“我覺得之前你說的對,安丞那個人最要臉,就算幹壞事也不會是自己或者他身邊的人出面,太容易被認出來會丢了他的臉,但這次,他怎麼會讓巴頌暗殺你?難道他自信到一定能得手嗎?”
安意剛剛也想到了這個問題。
她搖搖頭,“安丞這個人看着正派,但實際上最狠辣,他能選擇讓巴頌過來,應該就是為了讓他送死來的,的目的是什麼,現在還不确定,目前有太多的不穩定,咱們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看着安意眼裡一閃而過的同情,一個想法從周宴平的腦袋裡一閃而過。
隻是他現在同情本尼多一點,那個一閃而過的想法就被他忽略了。
“隻能這樣了”
說完話,餐廳的飯也擺好了,夫妻倆一起去餐廳吃飯,席間,本尼果然沒回來。
周宴平想到之前說的集團監控,于是囑咐了梁秘書一句,讓他把監控銷毀,省的本尼看到了巴頌的臉,心裡難過。
梁秘書本來還想着沒必要,因為當時那個人覆面,安意沒看到那個人的臉,不确定是不是巴頌動的手,可想到萬一,後面的話就沒說下去。
另一邊的本尼,此時就坐在殡儀館的門口。
他在殡儀館門口踱步了很久。
他很想進去親眼看一看那個焦黑的屍體,但又很怕看到那個屍體。
把一切跟他猜想的一樣,那他就真的沒臉再去面對安意了。
安意是把他拉出苦海的人,他這輩子都心甘情願的替安意賣命。
而巴頌她就當自己的兒子一樣,兒子做了這樣的事,他自己沒臉再面對安意的。
在辨認和不辨認之間,她猶豫了很久。
到最後下定決心想着進去看一看,讓自己死心的時候,忽然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從殡儀館裡面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