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夫坐在她旁邊給她把脈，趙柳氏一副快斷氣的樣子，半合着眼睛，好像腦袋都帶不動了。
但她在看到趙青山那一瞬間，眼中突然迸發出了怨毒，像是用盡全力想爬起來。
趙青山不禁搖了搖頭，心裡一陣失望：“老死婆子真是命大，這都沒死。”
柳建國惱怒道：“趙青山，你也太歹毒了，你明知道你奶奶掉進捕獸坑裡，咋不把她弄出來呢？”
趙青山疑惑道：“我不知道她咋掉進捕獸坑的？她啥時候掉進去的？”
柳建英冷冷地盯着趙青山：“你不待見你奶我可以理解，但她畢竟是你親奶奶。”
趙青山繃着臉說：“你理解就好，嫌我們照顧不好她，就把她帶走。”
“你少道德綁架我，我沒有道德。”
柳建英忍不住笑了，他早就看出來趙青山和以前不一樣了。
村裡其他人都以為趙青山在外面扯淡，但他打聽過，趙青山在外面收廢品，一天賺好幾塊錢。
一個月的工資都和工廠的正式工一樣多，人家是看不上村裡這點利益了。
柳建國卻看不清形勢，繼續惱怒道：“你今天不給你奶下跪道歉，磕頭磕到她原諒你，你就别想好過。”
趙青山淡淡道：“我今年十八了，也有投票權。我媽、我、我舅舅一家如果都投蔡家人當大隊長，你打算把我怎麼樣？”
隔壁趴着牆頭看熱鬧的蔡老四笑出了鵝叫，指着柳家人說：“看看，啥叫衆叛親離。”
柳建國頓時卡殼了，他怎麼都沒想到趙青山會說出這種話來。
蔡老财攬住趙青山的脖子：“青山，你早就該這樣了，劉家這一家子都不是啥好東西！”
“你你，敢！”
趙柳氏聲音含糊，像是拼盡了全力，伸出手指指着趙青山哆哆嗦嗦地喊道。
趙青山眼中像淬了毒，冷冷地盯着她：“你猜我為啥要這麼做？還不是因為我有你這麼個好奶奶！”
趙柳氏顯然被氣得不輕，但她剛想說話劉大夫一針就紮進了她的胸口上，她嘎的一下就暈過去了。
柳建國冷冷地盯着趙青山：“你以後是不把自己當柳家人了嗎？”
柳建英一臉平靜：“你說什麼呢？人家本來就不是柳家人，是趙家人。”
柳建國臉上閃過輕蔑的神色，還沒等開口嘲諷劉建英叫沉聲，說：“連咱大姐都是趙柳氏，隻是她一輩子都沒有認清自己的身份。”
趙青山擺擺手：“你們有啥事兒？沒事兒就趕緊走吧，我家這院子太小了，擠不下這麼多人。”
“你們要是實在舍不得趙柳氏，就把她一起擡走。”
柳建英背着手一聲沒吭就走了，柳建國狠狠瞪了趙青山一眼，隻能帶人離開。
趙青山不由冷笑，轉頭問劉大夫：“她怎麼樣了？”
劉大夫收起銀針，不緊不慢地說道：“前天山裡下了雨，她挨餓受凍，情緒波動太大，中風了。”
趙青山險些沒直接笑出來，這樣挺好，老死婆子死也死不了，活也活不好。
果然趙柳氏現在說話都說不利索了，不是因為體質虛弱，而是因為嘴歪眼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