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柔拉着陳敢的手,“早知道就不讓媽把剩飯全拿走了,還有那麼多鄰居惦記着呢!”
按照村裡原本的規矩,主家人剩飯剩菜吃不下,多放幾天又會食物變質,就會把這飯菜送給街坊鄰居,大家一塊享用。
想了想,大家走的時候頻頻往桌上看,就是知道他們剩下了不少葷菜,這王嬸隻是個開頭,今明兩天,會有更多的人找過來!
陳敢摸摸媳婦的頭發,不禁覺得好笑,“媳婦,知道你這種人格叫啥嗎?叫讨好型!”
張柔面露詫異,理解了半天,還是沒理解啥意思。
陳敢拉着她的手,“就是喜歡讨好别人,什麼小事都要先為别人考慮,但我告訴你,這種人往往會吃大虧!”
陳敢的臉色逐漸嚴肅,可張柔是頭一回聽見這詞,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了眨,愣是沒反應過來。
“那,那為啥會吃虧?”
陳敢摟着她的肩膀往屋裡進,還不忘解釋:“因為你總是把别人的感受放在第一位,忽略了自己,但人這輩子是要為自己活的,媳婦,飯菜已經被媽拿走了,那咱們就大大方方地說,才不管他們說啥!”
陳敢拿起筷子,給張柔夾了一勺雞蛋,“多吃點,媳婦。”
張柔拿着筷子,倒了倒碗裡的米飯,表情沉思。
“可我覺得人要善良,村裡的規矩就是這樣,我也該多考慮下。”
陳敢歎了口氣,知道媳婦兒是被條條框框束縛的太久,現在很難理解自己在說啥。
而且這種思想很超前,是陳敢上輩子在六十五歲那年才明白的。
自從回來後,陳敢就沒顧及過任何人的目光,隻是腳踏實地的做自己的事,就算有人亂嚼舌根,他也不在乎。
但此時的張柔愁容滿面,明顯還是沒辦法像陳敢這麼豁達。
陳敢笑着把媳婦攬在懷裡,“好了,媳婦,往後我再慢慢解釋給你聽。”
果然,就跟張柔說的那樣,一連兩天,不少鄰居踏進他們家門檻,以各種理由問起有沒有剩飯菜。
張柔一一對着他們解釋,甚至還覺得愧疚。
陳敢摟着她開導半天,張柔才想明白這不是她的錯。
到了下午,劉秀蓮帶着一籃雞蛋上門。
“小柔啊,神婆突然改口,說我這胎是個男孩。現在我婆婆和大海怪緊張的,都想讓我今天去城裡,我惦記着你和陳敢的恩情,特意過來給你們送點雞蛋。”
劉秀蓮聲音溫柔,輕輕拉住張柔的手。
“小柔,那天陳敢送我回去,還用你的名字為我撐腰,我心裡頭感激,知道這事兒都是你吩咐的,謝謝你啊。”
劉秀蓮咬了咬嘴唇,眼眶一熱,淚珠險些湧出來。
可張柔有些摸不着頭腦,“三嬸,什麼話?”
劉秀蓮很是驚訝,“陳敢回來沒跟你說嗎?”
張柔搖搖頭,扭頭看了眼正在逗閨女的陳敢,“沒有啊,他回來了什麼都沒說。”
劉秀蓮笑得格外溫柔,“這陳敢真是個好男人,留人情都是留你的。”
張柔扯住她的袖子,“到底是啥話呀?三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