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我堵在回來的路上,說想跟我過日子。”
他沒有添油加醋,隻是把當時的情況原原本本地複述了一遍。
包括李小甯那些露骨的話,以及被他幹脆拒絕後的眼神。
屋子裡瞬間安靜下來。
隻剩下煤油燈的火苗,偶爾發出一聲輕微的噼啪聲。
張柔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了下去。
剛剛還帶着笑意的嘴角,此刻抿成了一條僵硬的直線。
那雙原本盛滿溫柔的眼睛,此刻隻剩下深不見底的潭水,幽深,冰冷。
這兩天,陳敢的變化太大了。
他不再打罵她,開始知道心疼人,甚至還憑着自己的本事,讓家裡過上了好日子。
張柔的心裡,好不容易才燃起一點對未來的希望。
可這希望的火苗,太脆弱了。
她害怕。
她怕這一切都隻是一場夢。
她更怕,如今有本事了的陳敢,會像前世一樣,再次嫌棄她這個農村婆娘。
現在,李小甯的出現,就像一根針,狠狠紮進了她最敏感、最脆弱的神經上。
那個女知青,年輕,漂亮,有文化,家裡還有勢力。
自己拿什麼跟人家比?
張柔的手,在桌子下面悄悄攥緊了,指甲掐進了掌心,傳來一陣刺痛。
她擡起眼,死死地盯着陳敢。
“所以呢?”
她的聲音很輕,卻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