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的石子硌得腳心生疼，清晨的冷風灌進喉嚨，像刀子在割。
她的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
去知青點！
她要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要親眼看看！
知青點離得不遠，張柔拼了命地跑，不過幾分鐘就到了。
隔着老遠，她就看到那排青磚瓦房前，已經裡三層外三層地圍滿了人。
整個村子，好像一半的人都聚集到了這裡。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一個個伸長了脖子，對着最東頭的那間屋子指指點點。
議論聲，哄笑聲，鄙夷的啐罵聲，混雜在一起，像一張巨大的網，朝着張柔當頭罩下。
“哎喲，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啧啧，真是沒看出來啊，陳敢那小子平日裡看着挺正經的。”
“什麼正經？男人哪有好東西，家裡有那麼俊的婆娘還不知足，非要到外面偷腥！”
“要我說，還是那城裡來的女知青騷，你看那屁股扭的。”
那些污言穢語，每一個字都像一把沾了鹽水的鞭子，狠狠抽在張柔的身上。
她的臉，一瞬間血色盡褪，白得像紙。
她的身體，在微微發抖，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怕的。
她咬緊了牙，那股子從骨子裡生出來的狠勁，讓她推開了擋在最前面的一個男人。
“讓開！”
她的聲音不大，卻帶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冰冷。
人群被她這股氣勢鎮住，下意識地分開了一條路。
張柔就這麼一步一步，在無數道同情、譏諷、幸災樂禍的目光中，走到了最前面。
她站在了那扇敞開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