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亮的聲音,像一盆冰水,兜頭澆下。
可陳敢根本沒聽見。
他的世界裡,隻剩下眼前這個女人。
隻剩下張柔。
她眼裡的怒火,已經熄滅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死灰般的寂靜。
是前世,他見過無數次的那種,被徹底傷透了心,對整個世界都再無任何留戀的,空洞的絕望。
這個眼神,比一萬句惡毒的咒罵,還要讓陳敢心痛。
痛得他幾乎要窒息。
“張柔。”
陳敢的聲音,幹澀得厲害。
“不是那樣的。”
“你聽我解釋,是他們”
“呵。”
一聲極輕的冷笑,從張柔的喉嚨裡溢了出來。
那笑聲,像一片薄薄的冰,刮過陳敢的心髒。
她甚至沒有再多看陳敢一眼。
她隻是看着他,又好像透過他,在看什麼别的東西。
“陳敢。”
她的聲音很輕,很平靜。
“是我傻。”
說完這三個字,張柔轉過了身。
沒有哭,沒有鬧,沒有再多一句質問。
她就那麼平靜地,決絕地,轉身走了。
人群自動為她分開一條路。
她瘦削的背影,在清晨的微光裡,顯得那麼單薄,又那麼孤傲。
每一步,都像踩在陳敢的心尖上。
“張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