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白楓幾步之外，眼睛瞪得滾圓，臉上血色褪盡，隻剩下純粹的茫然和一種被巨大荒誕擊中的空洞。
他下意識地環顧四周，用力眨了好幾次眼，仿佛要驅散眼前這絕不可能的幻境。
腳下溫軟的觸感如此真實，空氣中那股清甜又微冷的氣息鑽入鼻腔，遠處水晶森林折射的光芒刺得他眼睛發酸。
這一切都在無情地宣告：這是真的。
他猛地向前踉跄幾步，試圖尋找一點熟悉的殘迹——哪怕是一塊焦黑的石頭，一根扭曲的鋼筋，或者一絲嗆人的煙塵味。
沒有，什麼都沒有。
半小時前那片死寂的，被遺忘的廢墟之地，如同從未存在過一般，被徹底抹去，替換成了這片令人心頭發慌的“仙境”。
“白楓！”李凱冰猛地轉向同伴，聲音因為過度震驚而劈了叉。
“你你剛才做了什麼？那黑漆漆的‘吃人’能力，弄出了這個？”
他指着四周，指尖都在微微顫抖。
“這這地方不對頭，太幹淨了，幹淨得吓人，像個像個剛搭好的假布景！”
他語無倫次，心底那份不安如同冰冷的藤蔓，纏繞得越來越緊。
白楓沒有立刻回答。
他深吸了一口氣，那清甜微冷的空氣湧入肺腑，帶來一種奇異的，近乎麻痹的平靜感。
他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掌，掌紋似乎比之前更清晰了一些，皮膚下隐隐流動着某種難以察覺的微光。
能力的回歸，以及這吞噬後呈現的“結果”，都遠遠超出了他過往的認知。
這裡很美，美得驚心動魄，美得…令人不安。
李凱冰的焦慮沒有得到回應，他煩躁地抓了抓頭發，目光被最近的一簇低矮水晶叢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