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前方出現了一道布滿藤蔓和灌木的陡坡。
這或許是唯一的生路。
他拼盡最後一絲力氣,滾下陡坡。
荊棘和尖銳的樹枝劃破皮膚,帶來新的刺痛,但此刻這些微不足道的痛苦反而成了刺激他保持清醒的良藥。
滾落到坡底,他蜷縮在一叢茂密的蕨類植物後面,背靠着一塊冰冷潮濕的巨大岩石。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每一次吸氣都帶着濃重的血腥味和肺部的灼痛。
他死死按住左臂的傷口,粘稠的血液依舊在緩慢滲出,染紅了身下的蕨葉。
暫時…安全了嗎?
他豎起耳朵,心髒在胸腔裡狂跳,幾乎要撞碎肋骨。
坡頂之上,那令人頭皮發麻的金屬刮擦聲和根須破土的簌簌聲并未停止,反而愈發密集,如同無數冰冷的蛇在枯葉上遊弋、搜尋。
尖銳的嘶鳴聲此起彼伏,充滿了暴戾和未能捕獲獵物的焦躁。
白楓靠在冰冷的岩石上,渾身抑制不住地顫抖,一半是失血帶來的寒冷,一半是劫後餘生的劇烈心悸。
冷汗混合着血水不斷從額角滑落。
他小心翼翼地擡起沒有受傷的右手,顫抖着觸碰左臂那恐怖的貫穿傷。
指尖傳來的觸感讓他胃裡一陣翻騰,傷口邊緣的皮肉翻卷,深可見骨,邊緣的肌肉組織呈現出一種怪異的灰白色,甚至隐隐透着一絲被那幽藍熒光液體沾染後的、極細微的金屬光澤。
那東西…不僅僅是物理攻擊!它的“血液”似乎帶有某種詭異的侵蝕性。
一股寒意從脊椎直沖頭頂。
他撕下相對完好的裡衣下擺,用牙和右手配合,笨拙卻異常用力地将布條死死纏在傷口上方,勒緊!試圖止住那緻命的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