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
大通鋪上,全身都結了一層淡淡寒霜的李爍睜開了眼睛。
看着自己已經發出青色的雙手,感受到丹田處空空如也的氣繭,他滿臉的凝重。
之前在修煉的時候,每一次以真氣沖擊陰脈,哪怕是沒有沖脈成功,他也會有一種經絡被梳理之後的酣暢。但是這一次,他隻覺得像是一口氣撸了十幾管一樣,整個人被掏空!
雖說武人體内的真氣是可以再生的,好好修煉心法,加以藥力配合将養上日就能将真氣補回來,但是這身體裡全部真氣都被抽走的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
就像是一個奧運冠軍,突然有一天走路都腳軟,這種感覺讓李爍意識到肯定是哪裡出了問題。
“莫非,是張進傳授給我的口訣我記錯了?或者是哪裡運氣運得不對?還是說在上個輪回最後,那超量的紫清丹,給身體帶來了損傷,随着境界一起帶到了這一個輪回?”
皺着眉頭,思索了好半天,李爍也無法确定問題到底出現在哪兒。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一陣隐隐約約的梆子脆響,從宮牆之外傳來。
“咚咚!咚咚!”
“亥時二更,平安無事。天幹物燥,慎防燈燭~!”
聽到宮牆之外,更夫那在深夜中回蕩的唱更,李爍深吸口氣從大通鋪上跳下了地。
今天修煉的不對勁兒,心法他是不敢再往下修了。想着剛才洪寅跟他說的尚寶監老黃,李爍抿起嘴唇掀開了被褥。
這些金錠放在身上肯定是不行的,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他現在尚善監這邊還沒有什麼根底,居住的又是人多且雜的耳房通鋪,這些東西留在身上就是個禍患。
想着洪寅說尚寶監老黃時語氣中的羨豔和向往,李爍目光一定,将那十條金錠全都收入懷中,悄悄推開了耳房的後窗,翻身了出去。
子時的宮牆内,起了一層淡淡的霧氣。
抱着懷中十根金錠,盡量不發出聲響,李爍貼着朱紅高牆的陰影一路疾行。
金錠在懷中沉甸甸地墜着,像一顆不安分的心髒。
宮燈的燭光在長長的甬道兩側晃成模糊的暈圈,巡夜的禁軍從遠處走過,軍靴和身上的甲胄随着他們的步伐發出陣陣悶響。
躲避着夜巡的禁軍,李爍閃身拐進一條岔道,一路穿行約莫一炷香的功夫便來到了尚寶監的門禁之前。
皇宮各宮之間晚上都是設有門禁的,值守這些門禁的都是各監司的内侍。
想要過門禁,就需要眼看腰牌。來到宮禁之前,遙遙看着肅立在宮禁外的一個身影,李爍屏住了呼吸。
洪寅隻跟他說二更之後來尚寶監找老黃,可是眼巴前的景象卻讓李爍覺得自己有點受到剛才練功不順的影響,沖動了。
這特麼,連宮禁都進不去,上哪兒找老黃去?
再說老黃在哪兒,長什麼樣他都不知道,這不扯呢嗎?
“樹後的朋友,深夜造訪,可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