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一個輪回裡,李爍在内官監呆了二十天。
第二個輪回裡,李爍在内官監呆了半個月,在神宮監呆了半個月。
現在,搖身一變成了禦馬監的人,李爍覺得自己這工作崗位的轉換可太生草了。算下來這一世自己已經換了仨部門,俨然一個三姓家奴
可這也沒辦法。
在内官監學規矩也好,在尚善監探索後宮也好,還是現在打入禦馬監也罷,無非都是為了求個活路。
雖然給李爍特地制造了一個職位缺口,但是佟公公在差人給李爍登記造冊之後,就再也沒看他一眼。
佟公公這種淡漠的态度,李爍并不奇怪。
他明白對方給自己這個差使,完全就是沖着老黃放在錦盒中的那一張字條。從本質上來說,自己這個差使算是這場交易中的“附加條件”。
将這個“附加條件”做到,這筆交易就算完成了,接下來不論自己如何,這位佟公公都絕對不會再搭理。
正是因為佟公公的這種淡漠,李爍登記造冊完成之後,便陷入了一個相當尴尬的境地;
不論走到哪兒,他被大院裡一群禦馬監的老人兒指指點點,低聲議論着。
俨然,他成了衆矢之的。
這宮中各個監司的人事任命,其實從來都談不上什麼公平。各監司空降的太監李爍也見過不少,但空降不可怕,誰沒靠山誰尴尬。
巧的是,李爍沒有後台和靠山、
就這麼在禦馬監混了一個上午,被冷眼看的多了,李爍也想開了。
反正他也沒打算在禦馬監呆太久,費勁兒巴力地過來這邊,隻能說是一個權宜之計。
現在自己一方面是慈甯宮安插在禦馬監的間諜,一方面是張進很有可能給他自己修煉準備的血包,自己這一個輪回能特麼活多久還不一定,被監司裡面的同僚當成異類不過是些許風霜。
一轉眼,時間就到了下午。
未時三刻,禦馬監的銅鈴在風中叮當作響。混了一天也沒人搭理的李爍,将腰牌往值房桌上一擱,銅牌與木桌相撞,發出"咔"的一聲輕響。
就在他準備跟值房裡摸個魚,補個午覺的功夫,突然值房外響起了一陣交談。
"昨兒夜裡送來的河西馬,可都安排好了?"
"安排?“另一個聲音從鼻孔裡哼出一聲,”三百匹河西駿馬,把咱們的草料倉都吃空了。主公公發了話,今日巳時前要把新到的苜蓿草全部過秤。"
"聽說這批戰馬是給龍骧營準備的?瞧這個架勢,皇上是真準備對燕雲用兵了啊"
李爍眼皮一跳。
雖然穿越之後就一直被困在宮中,但龍骧營他還是聽說過的。
這支軍隊乃是禁軍精銳,一直以來都是拱衛皇宮的最強力量。
聽到二人聊起軍中機密,李爍悄悄地起身,豎起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