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雕崩塌成一地碎塊,每一塊斷面都平滑如鏡,沒有一滴血流出。
三名幸存的禁軍看到這一幕,铠甲下的粗布中衣早已被冷汗浸透。
最年輕的王三抖得最厲害——他入伍才半年,握槍的虎口還留着剛才結陣磨出的血泡。血泡刺痛,他卻不敢動,生怕驚動了背對着他的李爍。
顯然,剛才李爍将小五子化作一具冰雕的手段,将他吓傻了!
“頭”他牙齒打顫的聲音像啄木鳥鑿木頭,看向了一旁的胡建功。
剛才的拼殺中,胡建功也挂了彩。
他的胸口被斷刃劃出了一道血口,所幸不深。
但他的表情卻異乎尋常的凝重,作為功勳之後,他淩遲,見過斬首,甚至也見過東南的流寇把嬰兒穿在槍尖上示威,但從未見過活人在盛夏夜變成冰渣子的場面。
喀嚓。
冰雕崩塌的聲響清脆得像打碎瓷碗。李爍彎腰拾起一塊冰片,對着月光端詳——冰裡封着一截小五子的指骨,凍裂的骨髓在月光下泛着詭異的藍。
“咕咚。”
胡建功咽唾沫的聲音在死寂中格外刺耳,李爍的背影頓了頓。
他聽見了。
感受到了胡建功等人的緊張,他勾起了嘴角,緩緩轉過了身子。
“大人神功蓋世,多虧大人出手,擊殺此獠。小的佩服!”
看着胡建功緊張的拍起了自己的馬屁,李爍樂了。
但是他的手臂上,卻再次浮現起了一層清霜。
在場的所有人,李爍都沒想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