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小圓子再次提醒，李爍皺着眉頭略微思索了一番後，垂下了眼皮。
“胡小旗三人剛才誅殺敵國探子居功至偉，又身負多傷，此地距離居庸關不過就隻有一天的路程。除了敵國的探子之外，倒也不會有什麼危險了。我打算明天一早，讓胡小旗幾個提前返京，替我向佟公公呈報今晚發生之事。三位兄弟身上多處受傷，想來行路不便，到時候你幫我去送三位兄弟一程。”
夜色之中，看着李爍那低垂的眼皮和森冷的臉色，小圓子嘿嘿一笑，再度拱手。
“大人放心，小圓子一定穩妥行事，将胡小旗等兄弟體體面面的送上路。”
聽到小圓子将上路二字咬了重音，知道他已經完全接收到自己意思的李爍擡起手，輕輕揮了揮。
“行了，天色不早了。本督已經乏了，你将這裡收拾一下，便也回房歇息吧。明天也好攢足了精力，歡送三位兄弟。”
“是，大人。大人慢行，寝安。”
在小圓子的躬身行禮中，李爍踩着被塞北夜風撫平了的黃沙，留下一串簌簌的腳步聲，隐入了客舍之中。
一夜無話。
次日，得了李爍命令的胡建功三人草草收拾好了行禮，在對李爍告别後便踏上了返京的路程。
說實話，經過昨晚那一場惡戰，特别是見識到了李爍殺人的手段之後，胡建功等人早就已經萌生退意。
一晚上的尋思，小五子通敵的種種疑點，胡建功幾個已經反映過味兒來了。
就算是李爍不主動讓他們返京，他們其實也不太敢繼續護送李爍到居庸關了的。
李爍去居庸關就任的是監軍，監軍是個什麼東西？
節制整個衛所兵馬，就連守關主将都要仰仗監軍鼻息。小五子之死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就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鏟除異己。
胡建功等人自然也明白，自己絕對不是李爍的心腹。
若是到了居庸關，保不齊就落得和小五子一樣的下場——有時候看到不該看的，就是罪。
站在客舍二樓的窗前，目送三人在小圓子的恭送下一人一騎向南行去，李爍勾了勾嘴角回到了房内。
約莫一個多時辰之後，他的房門才終于被敲響。
“大人，小的回來了。”
聽到小圓子的聲音，李爍呵呵一笑，起身推開了房門。
“大人，事情都辦妥了。幹幹淨淨，就連天上的秃鹫，都不會找到三位兄弟的蹤影了。”
“嗯。”
點了點頭，李爍對小圓子揮了揮手。
眼下的麻煩事兒都已經解決，是時候去居庸關了。
這一路走了半個多月，監軍這個新的身份，也是時候該擔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