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地平線在熱浪中扭曲變形,幾株枯死的胡楊樹如同吊死的屍體,枝幹詭異地伸向灰蒙蒙的天空。一陣狂風襲來,沙粒噼裡啪啦打在車闆上,像是千萬隻毒蟲在啃噬木頭。
李爍眯起被風沙迷住的眼睛。
官道兩側的界碑早已被歲月侵蝕得模糊不清,偶爾能看見半埋在黃沙中的野獸白骨。
一隻秃鹫蹲在殘破的烽火台上,陰冷的目光追随着移動的馬車。
風沙暫歇時,居庸關模糊的輪廓已經浮現。那座灰黑色的關城矗立在兩山之間,宛如一柄鏽迹斑斑的巨鎖,将塞外與中原生生隔斷。
最後一縷夕陽透過雲層,将關城上的旌旗染成血色。
看到前方的關隘,小圓子抿緊了嘴唇。
咚!
随着他輕輕一抖缰繩,馬車整個兒一歪,最終斷了車軸停在了路旁。
車廂之内,看到跳下車的小圓子,李爍勾起了嘴角。
他媽的,等了一個輪回,終于又等到了這了。
“怎麼了?”
李爍沒有下車,隔着厚重的車窗布簾,低聲問了一句。
“大人,剛才風沙太大,路上有一塊石頭沒看見,把車軸卡斷了、大人,都是小的不小心,恐怕接下來的這幾裡路,咱倆都換馬過去了。還請大人移步下車,小的好把車套解開,把馬放出來。”
呵呵、
上一個輪回被你坑了一次,你個狗東西,這一次還玩兒這樣的套路。
我他媽信了你的邪!
在心裡暗暗地将小圓子噴了一頓,李爍呵呵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