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昨晚上李爍那一番狠厲的敲打,他終究還是沒有發作出來。
隻是狠狠的咬了咬後槽牙,哼道:“建軍大人不必客氣,為朝廷分憂,為皇上盡忠,都是我們做臣子的應該做的事情。隻是李大人,霍某還是要提醒你,眼下這批銀子隻能是解一下燃眉之急。您可别忘了,郭嵩留下來的窟窿可是足有二十多萬兩。士卒們拿了本月的銀子,勢必大部分是要寄回家裡的。可是這銀子寄出去花沒了,他們還是得嚷嚷着讨之前的欠薪。李大人這個窟窿,霍某就不能給大人堵了,還是得大人自己想辦法。”
霍淩的話意思很明顯;你小子他媽的黑了我這一筆我認了,奪了我的權我也認了。但是往後的事兒,想要讓他出力門兒都沒有!
對于霍淩的這态度,李爍倒是能理解。
本來嘛,權力的另一面也是責任。現在自己奪了這居庸關的大權,以後再發生的事情,自然也需要自己擔責。
這很合理。
恰好,此時最後一營的饷銀已經發放結束。
最後一個兵卒領完了饷銀站回了隊列,隊列之中忽然一個士卒扯起了嗓子;
“謝謝監軍大人體恤,提前為咱們發放當月的饷銀。但是小的鬥膽問一句,朝廷欠我們的那十個月饷銀,什麼時候才能補齊?”
“是啊大人,什麼時候能給咱補齊?”
“家裡邊這一個冬天借了不少的糧,這點銀子也不夠啊大人好人做到底,再朝廷說說,趕緊趁熱打鐵,把此前欠咱們的銀子給發下來吧!”
隊列是個奇妙的東西,它能夠給膽小鬼勇氣,但也能給狂悖者膽量。
有一個吵嚷的,馬上吵嚷便連成了片。
看着校場上三千多号兵卒你一言我一語的嚷嚷着讨饷,剛剛提醒完李爍的霍淩幸災樂禍的笑了。
“李大人,這可不是霍某安排的。完全是士卒們自發您看您是不是再想剛才那般,和士卒們說幾句,安撫安撫?”
面對霍淩那古怪的笑意,李爍眉頭一挑。
也不廢話,直接就站到了點将台前,雙手一壓。
看到他有話要說,士卒們立刻安靜了下來。
“之前欠你們的饷銀,朝廷短時間内怕是不會發過來了。”
哄!
随着他這麼一說,剛剛安靜下去的士卒們,瞬間炸起了鍋。
“但是!你們的饷銀絕對瞎不了,而且很快,本督就會給你們像今天這般發到你們的手中!”
“錢呢?錢從哪兒來?!”
“對啊,你上最皮下嘴皮一碰說的輕巧,朝廷欠我們足足十個月的饷銀,這麼多錢,你從哪兒去出?”
“本督自有辦法!”
眼看着台下越來越鼓噪的兵士,李爍氣沉丹田,大聲喝道;
“一個月内,本督定會将你們的銀饷補齊!隻不過這錢,還得諸位聽從本督調遣,要不然可得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