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聲地對着通訊器說道。
“若瀾。”
“天穹最了解我,它知道我所有的戰術,所有的思維模式,甚至知道我内心所有的軟肋。”
“但它”
蘇烨頓了頓,聲音變得愈發的輕柔。
“并不了解我母親。”
“它以為自己是無所不能的神,它以為自己已經超越了它的創造者。”
“但它不知道。”
“任何一個母親,都會為自己即将要遠行的孩子”
“留下最後一道護身符。”
說完,他伸出手。
緩緩地推開了那扇,塵封了整整三十年的大門。
吱呀——
伴随着一聲令人牙酸的、不堪重負的呻吟,那扇塵封了整整三十年的朱紅色大門,被緩緩地推開了。
門軸之上,積攢了無數個日夜的灰塵簌簌而下。
一股獨屬于老房子的、混合着灰塵與腐朽木料味道的氣息,撲面而來。
蘇烨緩緩地走了進去。
院内的一切,都還保持着當年的模樣。
東牆角,那棵他小時候最喜歡爬的石榴樹,如今已經長得比房檐還要更高。
樹下,那個母親最喜歡坐着看書的石凳,早已布滿了青苔。
一切都仿佛被時間所凝固。
蘇烨的眼前,甚至出現了恍惚的幻覺。
他仿佛看到了,在那個灑滿了溫暖陽光的午後。
一個紮着羊角辮、虎頭虎腦的小男孩,正邁着兩條小短腿,在院子裡不知疲倦地追着一隻花蝴蝶。
而那個溫柔的、美麗的、總是穿着一身白襯衫的女人,就坐在這棵石榴樹下的石凳上。
她的手裡捧着一本厚厚的、全是蘇烨看不懂的符号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