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擎嶼說:“我也想聽杳杳彈琴,杳杳彈給我聽好不好?”
“你聽不懂。”姜星杳不知道他又哪根筋搭錯了,随口回了一句,頭也沒擡。
靳擎嶼卻還在不依不饒:“林媽也聽不懂。”
姜星杳不懂他又和林媽較什麼勁,幹脆不理他。
是靳擎嶼自己又拿起桌上的幾張紙看了看,他說:“這是你寫的曲子?我當靳太太的第一個聽衆怎麼樣?”
“林媽已經聽過了。”姜星杳毫不客氣地打消他的希望。
靳擎嶼嘴角像是僵了一下,有點尴尬,他又說:“那第二個,第二個彈給我聽總行吧?”
姜星杳睨了他一眼,她想說第二個,甚至第三個,也不是,初版她早就在電話裡彈給沈瑩姐弟聽了,現在隻是在完善其中的一些小問題。
“我好歹也給你買了琴,靳太太總不能連這點特權都不給老公吧?”靳擎嶼又問了一句。
姜星杳感覺,他好像總愛在這些無關緊要的地方較勁。
他一直在這裡喋喋不休,姜星杳也沒法靜下心來繼續改曲子,她還是答應了下來。
兩個人一起進了琴房,靳擎嶼看起來很高興,自己搬了個椅子在姜星杳身邊坐了下來。
他挨得近,姜星杳的手都有點兒擺不開。
強行讓他坐遠了一點兒,姜星杳的手這才搭到了琴鍵上。
曲子是她的原創曲,她彈起來自然是行雲流水,傾注感情,悠長喑啞的調子,像是一根又一根的刺紮進人的心裡,讓人的心髒都又酸又麻。
靳擎嶼從來沒有在一首曲子裡有過這樣的感覺,就像是把他拉回了那天望山莊園裡,遍地散落的薔薇花藤,月下幹涸的片片血迹。
胸口像是堵了什麼東西,喉間也是又澀又苦。
靳擎嶼看着面前女人的背影,她隻穿了一件寬松的睡袍,最普通的樣式,硬生生地讓她穿出了幾分高貴感,腰杆挺得筆直的時候,她像極了高貴冷豔的公主。
靳擎嶼一時有些失神。
他不自覺地取出手機,将面前的女人彈琴的模樣錄了下來。
姜星杳很快結束了曲子,她扭頭看向靳擎嶼:“彈完了。”
“這首曲子叫什麼名字?”靳擎嶼問,他從不懂音樂這等高雅的玩意兒,但這會兒腦子裡卻好像閃過了一個字。
“刺。”姜星杳說。
薔薇的刺,婚姻的刺,親情的刺,生活的刺。
根根刺骨穿心,成了這首曲子。
和靳擎嶼心中閃過的某個字眼重合,瞳孔略微晃動,靳擎嶼感覺心頭有些悶。
原來他難得聽到的那種鑽心刺骨的感覺,根本就不是因為他懂了這首曲子,而是那是姜星杳傾注的感情。
“杳杳…”
“我去洗澡了。”姜星杳打斷了他,她沒心思聽他發表意見。
靳擎嶼忽然起身,自背後抱住了她:“對不起,杳杳,我們和好好不好,我們重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