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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簪斷裂的截面劃開齊牧白的手掌,滲透出血珠。

“隻剩下這個”

他驟然落淚,整個人都像是被抽走了魂魄。

這支簪是他前世親手刻的。

那時我不小心摔碎了小侯爺送給我的信物,他看我難過,于是笨手笨腳學了三個月木雕,才刻成這半朵蘭。

那時他說,“剩下半朵,等我們有了孩子,我再刻上,湊成一朵完整的。”

後來我跟他和離,嫁給小侯爺,就将簪子随手丢在妝匣角落,蒙了層灰。

他悄悄撿回來,摩挲着那半朵蘭,藏了許多年。

重生後,他以為我早忘了這簪子。

沒想到再次見到,竟然會是在這種場景。

原來我一直帶着。

齊牧白猛地跪倒在碎石堆裡,将臉埋進掌心,嗚咽出聲。

“以棠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以棠,我”

剩下的話,他怎麼都說不出來。

“大人!”

随從匆匆跑來,手裡攥着一封被血浸透的信,“在馬車殘骸的夾層裡找到的!像是像是少夫人寫的!”

齊牧白顫抖着拆開信紙,上面是我清秀的字迹,墨迹還被淚水暈開了幾處。

【齊牧白,我不知道你為什麼突然變了。

或許你真的不愛我了,或許你有你的苦衷。

可鞭子抽在身上是疼的,孩子沒了是疼的,被你踢開的時候,更疼。

我累了,不想再猜了。

那支蘭簪,我一直帶着。不是念舊,是想問問你,當年說的湊成一朵完整的蘭,還算不算數?

若你看到這信,不必找我。我和你之間已經沒有以後了。】

信紙的最後,有一滴幹涸的淚痕,那是我深夜趴着案頭,一字一句寫出來的。

齊牧白捧着信紙,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像是有無數把刀在剜他的心。

他完全不敢想,我在寫這些話的時候,在想什麼,是何等的絕望。

他突然覺得自己蠢透了,明明愛我,卻作出這麼多蠢事。

現在,生死兩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