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祁的手指深深的掐進自己胸前的傷口,鮮血頓時順着指縫蜿蜒而出。
可他的臉上卻笑得愈發溫柔,“那時候,臣跪在祠堂裡,聽着父親說,謝家百年的基業,不能毀在一個女人手裡。”
他忽然抓起楚青鸾的手,帶着她摸到自己鎖骨下方一道獰猙的傷疤;“這是家法留下的,三十七鞭,每一鞭都在提醒臣要麼忍!要麼死!”
月光下,他眼底翻湧着令人心驚的暗潮:“可臣不願意就這麼死,所以,臣開始學着做一條毒蛇。
蟄伏,等待,慢慢把毒牙紮進每個阻礙者的咽喉——”
楚青鸾忽然渾身一僵,腦子裡不可抑制的想起一件往事。
一年前,據聞老相國,也就是謝雲祁的父親謝中鶴,突然在一場宴席上得了馬上風,從此以後半身不遂,口不能言,到現在還生活不能自理,養在了後花園裡。
難不成——
“你瘋了!”楚青鸾想到這個可能,猛地一把推開他,眼底滿是不解和震驚!
謝雲祁被推倒在地,胸口劇烈的起伏,可他的眼底卻在燃燒着一種叫做瘋狂的情緒。
“我用了三年的時間,讓謝家上下再沒人敢對我說一個‘不’字,可楚青鸾,你卻還沒等到我去江南,竟自己和離回來了。
你說?這是不是天意如此?”
他擡手擦去嘴角的血迹,露出一個堪稱病态的笑容;“你知道嗎?聽說你休夫的消息那日,我親手摘了太子的半副儀仗,并主動請纓,要在城外迎接你回京。”
“如今既然你回來了,就别再想逃了。”
他眼底的瘋狂太過熾熱,幾乎要把人灼傷。
楚青鸾震驚的無以複加。
印象裡,謝雲祁一直都是克己複禮,溫潤端莊的,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舉手投足也盡顯貴族風範。被世人譽為‘溫潤如玉,國之棟梁’。是京中世家弟子人人效仿的榜樣。
就連他在朝堂上殺人,都帶着貴族的優雅和矜貴。
可如今,他的這層假面被撕開,所有的情緒和貪婪都暴露出來,竟是如此的偏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