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鸾起身,走到窗前,月光如水,将她的側臉鍍上一層清冷的銀輝。
“這世間的感情,不是付出就必定會有回報的。”
她聲音平靜,像是在談論今日的天氣,“裴淵待我很好,我很感激,但這并不代表我就必須回應他的感情。”
知夏不大認同,“可殿下難道對裴将軍,就沒有一絲感情在嗎?”
知夏從小也是和楚青鸾一同長大的,她見過裴淵為保護楚青鸾不受傷,與太子黨派來的刺客拼死抵抗,也見證了三年前裴淵為尋找失蹤的公主,不眠不休跑死了三匹快馬,最後倒在血泊裡的模樣。以及在戰場上揮斥方遒的大将軍,偏在公主面前一副謹小慎微,甚至有些卑微的模樣。
說實話,知夏都感動了。
她從來沒見過一個男人為了公主,能做到這般。
楚青鸾轉身,眸中閃爍着理性的光芒:“或許吧,但感情并不是生命的全部,本宮不會因為感動或者愧疚就草率決定終身大事,那不僅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也是對對方的不尊重。”
她走到案桌前,指尖輕點在那曲《鳳求凰》的琴譜上。
“一個人喜歡另一個人,是件美好的事,但若因此就要對方負責,那這份喜歡就變了味。”她擡眼看向知夏:“就像這首曲子,彈得好是情緻,彈得不好,就成了負擔。”
知夏怔住了。
她從未想過,公主會這樣看待感情。
“那、殿下打算如何對待裴将軍的心意?”
楚青鸾輕輕合上琴譜:“尊重,但不盲從。”
“若有朝一日,我選擇他,隻會是因為我們志同道合,能并肩看這江山如畫,而不是因為他為我付出了多少。”
真正的喜歡,不該成為束縛對方的枷鎖,若他真心待自己,就該明白,無論她最終選擇誰,都該尊重自己的選擇。
知夏有些怔怔地望着楚青鸾的背影,她突然明白過來,為何陛下總說公主最肖似他,這份通透與清醒,确實非常人所能及。
“奴婢明白了。”知夏深深行禮,“是奴婢想岔了。”
與此同時,公主府馬廄。
齊徹正在彎腰清理馬廄,粗布麻衣上沾滿了草屑。他的動作機械而麻木,眼神還時不時地望着主院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