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父是當年先皇後身邊最得力的侍衛統領,此刻正緊張的擦拭着一柄寶劍,那是先皇後賜予他的信物。
“父親!”
裴淵撐着傷勢從屋裡起身出來,聲音還帶着幾分虛弱;“您這是”
“嫡公主嫁到,豈能怠慢!”裴父闆着臉,卻掩飾不住眼中的激動之情。
“這是公主第一次駕臨裴府,你娘連當年的陪嫁雲錦都拿出來鋪桌子了。”
裴淵耳根有些微微泛紅,低聲道:“殿下隻是來探傷,不必如此”
裴母提倡節儉,哪怕如今已經是诰命夫人,可有些刻在骨子裡的習慣已經多年了。
在府裡,她習慣了穿漿洗得發白的素布襦裙,粗糙的瓷碗,還有滿花園裡種植的不是中看不中用的奇花異草,而是一些應季的瓜果蔬菜,還有一些果樹。
如今竟然連陪嫁布匹都給翻了出來,可見對此事的重視。
裴父将手裡的寶劍鄭重地放回檀木架子上,轉身深深的看了兒子一眼:“裴淵,為父知道你的心思。”
裴淵身形一僵,耳根的紅暈瞬間蔓延至脖頸。
“所以,公主此番前來,咱們務必要以最高規格的禮儀來迎接。但你要記住,她首先是君,其次才是你守護的人。”
裴淵的身份現在還未公開,裴父隻能用這種方式,點到即止。
正說着,外頭已經傳來通報的聲音:“昭陽公主到——”
裴淵呼吸一滞,下意識的整理衣襟,卻不慎牽動了身上的傷口,疼得眉頭一皺。
裴母見狀,忙替他披上外袍,小聲叮囑他:“淵兒,注意分寸。”
很快,當那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院門處時,裴淵隻覺得心跳如雷,緊張的手心裡都是汗。
這麼多年了,每每見到她,裴淵依舊會像當初那個初入宮闱的少年一樣,緊張的手足無措。
他強撐着要行大禮,卻見楚青鸾已經快步上前,虛扶住他的手臂:“将軍有傷在身,不必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