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祁執茶的手微微一頓,笑道:“王上對我朝之事,倒是知之甚詳。”
“知己知彼罷了。”阿穆爾仰首飲盡杯中的茶水,喉結滾動間,笑意漸深。
“謝相不必緊張,本王此番來大楚,不過是想見一見故人。”
“故人?”
謝雲祁目光微斂,他很快想到的就是後宮的姜嫔。
傳聞姜嫔當年入宮前,曾在部落有一鐘情的男子。
他面上不動聲色,“不知王上的故人,是我朝哪位?”
阿穆爾不答,反而意味深長地道:“謝相縱馬疾行至此,又是為何?”
兩人對視間,空氣中似有無聲的氣流在波動。
半晌,謝雲祁朗聲道:“尋一隻離巢的鳳。”
阿穆爾眉峰一挑,忽然大笑道:“巧了,本王也在尋一隻南飛的雁。”
兩人的目光相撞,似有無形的刀光劍影,不斷碰撞。
謝雲祁指尖輕撫茶盞邊緣,聲音如冰泉擊玉:“王上可知,那南飛的雁早已在楚地築巢,不僅有了歸宿,更有了牽挂。強行引雁北歸,隻怕會折了雁翅。”
他這話看似在說禽鳥,實則字字指向姜嫔——她已是楚皇的妃嫔,更是三皇子的生母,哪能說走就走。
阿穆爾聞言,黑眸裡的笑意淡了幾分,卻依舊帶着股草原人不服輸的執拗:
“謝相隻知雁在楚地築巢,卻不知巢中是否溫暖。”
“若雁願歸,縱使折翅也甘之如饴;若雁不願,本王便在楚地守着,總有一日能等她點頭。”
“王上這話說得輕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