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頁)

他腦子裡一片空白。

他要證明,他不是不愛清辭,他隻是身不由己。。

隻要讓清辭明白,微柔的病有多嚴重,多離不開他,清辭那麼善良,她會理解的。

「走!」他翻身上馬,聲音沙啞地對車夫吼道,「去城外,找張神醫!」

張神醫是京郊最有名的醫者,尤擅疑難雜症。當初微柔的「心怯失魂症」,就是他斷的症。謝硯洲要帶着微柔去複診,他要讓張神醫開具最詳盡的醫案,他要拿着這份醫案去求清辭,告訴她,他所有的為難,都是出于人命。

醫館裡彌漫着淡淡的藥香,張神醫正在為人診脈。他年過半百,須發皆白,神情專注。

見到謝硯洲和蘇微柔,他并不意外,隻是淡淡地擡了擡眼皮。「謝大人。」

「張神醫!」謝硯洲沖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語氣急切,「您快再給微柔看看!她的失魂症又犯了,時常心悸、惶恐不安,夜裡更是離不開人」

蘇微柔配合地靠在謝硯洲身上,臉色蒼白,一副随時都會暈厥的模樣。

張神醫的目光落在蘇微柔臉上,那目光平靜無波。

「三年前,蘇姑娘的病,就已經痊愈了。」

「痊愈了?」謝硯洲如遭五雷轟頂,他難以置信地看着張神醫,又看看懷裡的蘇微柔,「不,不可能!她三年來一直都在發病!」

「那是蘇姑娘的事,下官就不清楚了。」張神醫捋了捋胡須,語氣淡漠,「下官隻能說,從醫理上看,她早已是個康健之人。當年她受驚過度,心神受損,下官為她開了三年的安神方,輔以靜養,早已藥到病除。謝大人若是不信,可另請高明。」

他說完,便不再理會他們,轉身去招待别的病人。

整個世界,在謝硯洲的耳邊轟然倒塌。

三年前就痊愈了

那這三年來,她每一次的柔弱哭泣,每一次的瑟瑟發抖,每一次說的「表哥我怕,你别走」,每一次需要他徹夜陪伴、肌膚相親的安撫

全都是假的?

他緩緩地、僵硬地低下頭,看着靠在他懷裡的蘇微柔。

蘇微柔的身體已經徹底僵住,臉上的血色褪得一幹二淨。

「表哥,你别聽他胡說」她還想狡辯。

「為什麼?」謝硯洲的聲音低得像是在地獄裡滾過,每個字都帶着血腥味。

想起了清辭遣散所有面首後,笑着對他說「以後我隻有你了」時,那亮晶晶的眼睛。

想起了他為了蘇微柔所謂的「病情」,一次又一次地推開清辭,讓她獨自等待,獨自傷心。

想起了大婚之夜,清辭獨自坐在婚房裡,枯等一夜的場景。

而這一切,都源于一個謊言。

「為什麼!」他猛地推開蘇微柔,力道之大,讓她狼狽地摔在地上。

蘇微柔她從地上爬起來,臉上那楚楚可憐的表情盡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扭曲的瘋狂和偏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