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辭」他的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清。
我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神情淡漠。
「謝硯洲,」我平靜地開口,「我來,不是為了原諒你。我隻是想告訴你,當年你為我擋的那一刀,如今看來,不過是一場笑話。所以,你不欠我什麼,我也不欠你什麼。」
「我們之間,兩清了。」
他眼裡的光,徹底熄滅了。
絕望像潮水般将他淹沒,他看着我,眼淚無聲地滾落。
「清辭,我錯了真的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們重新開始」他掙紮着想來拉我的手。
我後退一步,避開了。
「太晚了,謝硯洲。」
我轉身,看向站在我身側,一直默默陪着我的顧昀昭。他朝我伸出手,我毫不猶豫地将自己的手放進他的掌心。
十指交握。
「我現在,過得很好。」
我再也沒有回頭看他一眼,和顧昀昭并肩走回了府内。朱紅的大門在我身後緩緩關上,隔絕了兩個世界。
門内,是屬于我的,嶄新的人生。
一年後。
初春,公主府的桃花開得正好。
我倚在廊下的軟榻上,看着顧昀昭抱着我們剛滿月的女兒,在桃花樹下笨拙地哄着。
陽光透過花枝,灑在他俊朗的側臉上,溫柔得不像話。
女兒被他逗得「咯咯」直笑,清脆的笑聲傳出很遠。
歲月靜好,大抵就是如此了。
宮人來報,說有人在街上看見了謝硯洲。他如今在一個小酒館裡做着帳房先生,終日與酒為伴,形容枯槁,常常一個人坐着,對着空氣喃喃自語,像個瘋子。
我聽完,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便揮手讓宮人退下了。
顧昀昭抱着女兒走過來,坐在我身邊。
「在想什麼?」他問。
我搖搖頭,靠在他的肩上,看着不遠處的灼灼芳華,輕聲說:
「我在想,幸好,當初沒有再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