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浩不動聲色的跟了過去。
楊浩在雨絲織成的密網裡隐約看見，張力母親枯瘦的手指緊緊攥着那個眼熟的布包。
她佝偻的背影像隻饑餓的秃鹫，布包裡露出半截法式面包的包裝紙——正是楊家攤子被截胡的那批貨。
"楊家給你開多少工錢？"老婦人嗓音嘶啞，指甲掐進張力胳膊，"你舅舅可等着錢救命！"
張力渾身發抖，雨水順着下巴滴在母親青筋暴起的手背上。
他想起昨天楊浩一家人對他的關懷，那一幕溫馨有暖心。
可很快眼前又浮現舅舅掄着菜刀逼母親要錢的畫面，胃裡頓時翻江倒海。
祠堂方向突然傳來狗剩的大嗓門："張力！浩哥找你核對招工名單！"
老婦人猛地松開手，布包掉在泥水裡。
她惡狠狠擰了把張力的腰："今晚必須把楊家的火鍋配方偷出來！你舅舅聯系好買家了——"話未說完，人影已經消失在竹林深處。
楊浩在張力出來之前就回到了祠堂的屋檐下站着，望着張力踉跄跑來的身影。
年輕人新工裝後背沾滿泥漿，左手死死攥着個東西，指節泛白。
"浩哥，這是報名名單"張力遞上濕漉漉的筆記本，突然感覺掌心一空——楊浩順勢抽走了他藏在袖口的油紙包。
油紙展開，裡面是半塊發黴的法式面包。
楊浩嗅了嗅，眉頭微蹙："加了糖精的劣等貨，根本不是進口的。"
他擡眼看向面色慘白的張力，"你舅舅給的？"
張力膝蓋一軟，差點跪在雨地裡。
楊浩一把扶住他，聲音壓得極低："明天中午，帶我去見見這位法國面包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