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坊司裡。
“春草,殿下來了沒有?”
“還沒有。”春草見着沈疏月一邊梳妝一邊向着門外打量,忍不住說了一句:“姑娘,這一會兒功夫您都問了殿下十幾次了。奴婢就在門口守着,殿下若是來了,奴婢一定會第一時間告訴姑娘您的。”
聞言,沈疏月長籲了一口氣,看着鏡子裡盛裝打扮的自己,不免有些唏噓。
先前她的生辰,是沈家最熱鬧的事情,蔣箬往往會提前一個月就開始準備。而她什麼都不用準備,隻需要在生辰當天,換上最華美的衣裙、戴上最精緻的首飾,然後驚豔所有的賓客就可以了。
隻是,從前的生辰宴有多熱鬧,現在她的生辰就有多冷清,沒有熱鬧的宴會,也沒有人給她送生辰賀禮,就連一句祝福都沒有。
沈疏月點了一點口脂輕輕的抹在唇上,蔣箬現在被送進了辛者庫當雜役,她的身邊已經沒有人可以幫她了,而陸今淮就是她唯一的希望。
等着抹好口脂,沈疏月仔細打量了一番自己,滿意的勾起嘴角。今天是她的生辰,陸今淮一定會來的,她要在今天徹底留住陸今淮的心。
另一邊。
陸今淮帶着生辰禮物出門,去教坊司的路上正好看到了帶着江河等人外出的沈随音。
沈随音臉上滿是笑容,看着心情極好的樣子。陸今淮盯着看了兩眼,就放下了車簾,讓車夫繞路。
其實他今天去教坊司給沈疏月過生辰的事情,沈随音是知道的,不僅知道,沈随音還貼心的給他準備好了換洗衣服,就好像沈随音笃定他今天會留宿在教坊司一般。
他心中氣憤,卻還是不願意讓沈随音看到自己的馬車去往教坊司。
雷一坐在一旁打量着陸今淮的神色,有些欲言又止。
這時馬車停了下來,雷一立刻開口詢問:“怎麼回事?”
“宮裡來人了。”
聽到這話,雷一看向陸今淮,陸今淮微微點頭,雷一便掀開了車簾。
“奴婢給殿下請安。”芸春氣息有些微喘的給陸今淮請安。
見着芸春,陸今淮的臉色稍霁:“芸春姑姑多禮了,你怎麼出宮了?”
“奴婢奉太後口谕,特意來請殿下進宮一趟。”
“本王若是不去呢?”
“殿下,您就别為難奴婢了。”芸春低着頭,大有一副陸今淮若是不願去宮裡她就不讓路的架勢。
看到這,陸今淮将手中的盒子丢給了雷一,讓雷一送去沈疏月的手裡,自己下了馬車跟着芸春一塊兒走了。
望着陸今淮離去的背影,雷一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盒子,将盒子送去了教坊司。
沈疏月等了許久,最終卻隻等來了雷一,臉上滿是肉眼可見的失落:“殿下呢?殿下怎麼不來?”
“殿下被太後叫進宮裡去了,怕是一時半會兒的出不來。”雷一如實回答。
聞言,沈疏月皺了皺眉,怎麼會那麼湊巧,太後早不叫晚不叫的,偏偏今兒把陸今淮給叫走了?
隻是這些埋怨她不敢宣之于口,隻能在心裡小聲的嘀咕了幾句,随後轉告雷一,說她會繼續等着陸今淮的。
雷一應了一聲,轉身離開。離開的時候正好看到轉身回房的沈疏月打開了陸今淮的盒子,雷一眼尖,清楚的看到那盒子裡放着的滿滿當當的一盒東珠,那十二支花钗并不在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