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沈随音收到了商隊派人送來的一封信,商隊已經到了嶺南,順利的見到了沈随音的弟弟沈朝晖,并将東西轉交。知道沈随音記挂,所以在沈朝晖寫完保平安的信後便立刻派人加急的把書信給送了回來。
看着稚嫩的字迹,沈随音淚如雨下。
嶺南那地方有多苦,沈随音雖然不曾親身經曆過,但她聽說過。被流放到嶺南的人,不管男女老少都要去做苦役,吃不飽穿不暖都是常事,若是活做不好了還要挨打。
可是沈朝晖的書信裡卻無半分叫苦的意思,字裡行間都是要沈随音照顧好自己,不要去擔心他。
西竹見着沈随音落淚,拿了帕子遞過去:“小姐,您這是怎麼了?是小少爺在信裡說了什麼嗎?”
“沒有。”沈随音将信緊緊的抱在懷裡,就好像抱住了沈朝晖一樣:“朝晖說他很好,讓我自己照顧好自己,不要擔心他。”
“小少爺真懂事。”
“是啊,朝晖很懂事,可是我甯願他不要這麼懂事。”
話音剛落,陸今淮的聲音就在外頭響起,聽到陸今淮的聲音,沈随音慌忙擦幹淨了眼淚,然後将書信遞給了西竹,讓西竹把書信給藏起來。
陸今淮進房間的時候,西竹正好在藏書信,沈随音及時上前轉移了陸今淮的注意力:“殿下,您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
“本王是來搬東西的。”
“搬東西?”沈随音有些奇怪:“殿下是要搬什麼?”
陸今淮沒有回答沈随音的問題,反而是另外問了一個問題:“随音,你有聽到什麼事情嗎?”
沈随音搖了搖頭:“這幾日我一直呆在别院裡不曾出門過,所以這外頭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并不知道。殿下,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沒,沒事,本王隻是随口一問。”陸今淮本來是想和沈随音主動解釋一下沈疏月的事情的,免得沈随音聽了外頭的流言之後會胡思亂想。
可是這會兒聽說沈随音什麼都沒有聽說之後,陸今淮又換了個主意。現在正是多事之秋,他自己一個人焦頭爛額就好了,沒必要拉着沈随音一塊兒。
想到這,陸今淮對着沈随音笑了笑:“最近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本王都有些分身乏術,所以這段時間本王要先回南王府住一段時間。入秋了,外頭也冷,你若是沒什麼事也少出門,免得感染了風寒。”
其實一開始的時候,沈随音沉浸在沈朝晖的書信中,确實沒能反應過來陸今淮口中說的搬東西是指何意。這會兒聽了陸今淮的一番話,沈随音總算是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了,陸今淮之所以要搬回南王府,是因為沈疏月現在就在南王府。
而剛才陸今淮詢問她是否聽說了外頭的什麼事情,則是因為她昨兒讓江雲出去散播流言。
想到這,沈随音就很難再笑出來。其實根本就用不着她散播流言,陸今淮堂而皇之的将沈疏月從教坊司帶出來,親自抱回了南王府,這件事早就被外頭的百姓給知道了。
她做的,不過是将這件事渲染的更誇張一些,也隻有這樣,這流言才能起到更好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