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似乎中了毒,方才在門前還是好的,到院中喝了兩壺水,便要哭要嚎,此時瘋瘋癫癫,難以問話。”
柳凝酒匆匆貼上方才揭下的易容覆面,取了易容工具中的銀針,随着林行止進入宅子内。
便看見李景澤舉着蒲扇,哧哧笑着,哪裡還有方才開門時的正常樣子。
李景澤看見柳凝酒,也沒有多大反應,林行止将柳凝酒護在身後,另一隻手微微摸上袖中暗劍,隻怕這瘋子忽然發狂,傷了柳凝酒。
柳凝酒倒是不疑有他,她号了李景澤的脈,脈象虛浮,倒是符合此人一副命不久矣的樣子。
脈象除了察覺此人體虛之外,倒是有一更奇特之處,脈象虛浮之下,私有淺淺餘韻,且與李景澤脈象分離。
這脈象若出在女子身上——大概是體弱之人又懷了胎。但這脈象在男子身上出現
柳凝酒拿起銀針,讓林行止将人按住了,便将銀針緩緩刺入李景澤百會穴,十宣穴,水溝穴。
等待了片刻,李景澤真似清醒了。眼神清明起來,“二位”
“你還有什麼印象嗎?”柳凝酒問到。
李景澤真清醒了,“我記得,這位兄台說請我吃酒,教我如何尋回娘子,後面好似睡了一覺,醒來便在這了。”
柳凝酒歎了一口氣,“可曾有人給你下了什麼毒,如苗疆巫蠱之術”
李景澤撲通一聲跪下,對着柳凝酒連連磕頭,一副堪堪易折的消瘦身型,真似乎下一刻就要斷了,“神醫救命,神醫救命,神醫救我,不!不對,求神醫救救槐兒,求神醫救救我娘子。”
林行止與柳凝酒對視一眼,林行止扶起李景澤,将他扒在柳凝酒腿上的手撥下來,按回木椅上。
“你如實對我說,不然有任何一點判斷錯誤,都可能送命。”柳凝酒正色答道。
李景澤潸然淚下。将事情原委緩緩道出。
他原本與妻子許槐兒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兩人自小在一處長大,比鄰而居。
李景澤也不聰慧,便不科考,兩人成婚後,兩家父母便給了房子田地,讓李景澤夫妻二人,隻消節儉度日,琴瑟和鳴。
隻是李景澤有一胞弟,名喚李景清。小他三歲,此前是正在衙役當差。不久前胞弟找上門,問李景澤借錢,說府衙内得罪了上頭先生,導緻已被私扣俸祿糧饷好幾月。
李景清自小性情聰穎外向,李景澤從未見過他如此落寞模樣,便不疑有他,當日便與許槐兒商議了,取了十兩壓箱底銀子給李景清過度。
李景澤本意給弟弟一兩二兩便可,許槐兒說弟弟難得低下頭,定是走投無路,兩人便拿了十兩銀子。
隻是但不出三四日,李景清又來了,說衙内有人打壓他,要把一處錯處推在他身上,如果處理不善,可能有牢獄之災。
要問兄長再借二十兩,要去四處打點。
李景澤當下便開始懷疑,李景清是不是賭上了。便直言說這幾日要給妻子置辦新裝,夫妻兩人一向恩愛,這倒不假。
但弟弟卻翻了臉,指責李景澤連血脈親弟都不顧,把女人位置放的比血脈都重。不等李景澤反駁,便拂袖而去。
李景澤與許槐兒說了實話,許槐兒怨夫君怎麼能以為弟弟沾賭。
“你又沒當過差,那當差的哪個不是如狼似虎。爹娘也都是不能幫扶的,弟弟一個人在衙役,遇到這些事情隻能和我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