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懷慎整個人都僵住了。
玻璃花房可以說巧合,可那棵老槐樹那隻受傷的麻雀
那是隻有他和姐姐才知道的秘密!
當年他們怕被大人罵,偷偷摸摸地養着那隻小鳥,沒敢告訴任何人。
“阿慎!媽跟你說了,她就是你姐姐!媽見她的第一眼就認出來了!”周晚棠聲音裡帶着哭腔,卻又透着一股失而複得的狂喜,母子連心,就算是換了具身體,媽也認得出來!那是我的秋秋,錯不了的!”
周懷慎被母親的話拉回些許神思,他連連搖頭,甩開母親的手,眼神死死盯着沈秋,像是要從她臉上看出什麼破綻。
死而複生這種事情,太奇幻,太匪夷所思了!
他甯願相信這是個精心策劃的騙局!
“你你到底是從哪裡知道這些事情的?”他的聲音有些發幹,帶着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顫抖,“是誰告訴你的?你調查過我們家?!”
對!一定是這樣!
沈秋輕輕歎了口氣,眼神裡流露出一絲無奈。
“你第一次自己學着縫東西,把針腳縫得歪歪扭扭、亂七八糟,醜得不能看。還是我看不下去,幫你一針一線拆開,又重新縫好的。你當時還哭鼻子了,拉着我的手,小聲求我千萬不要告訴别人,怕被院裡其他孩子笑話你手笨。”
沈秋的笑容裡帶着回憶的溫度:“這些,是隻有我們姐弟倆知道的事情。”
轟——
周懷慎隻覺得腦子裡有什麼東西炸開了。
縫補
他第一次拿針線,是想給姐姐縫一個香包,因為聽人說親手縫的香包能保平安。
可他笨手笨腳,把布料戳得全是洞,線也纏成一團。
是姐姐,溫柔地笑着,接過他手裡的東西,一點點教他,幫他拆掉亂線,重新縫好。
“阿慎真棒,第一次就能想到給姐姐做禮物了。”
他當時羞得臉通紅,又怕被别人知道他這麼大還玩針線,就拉着姐姐的手,讓她一定保密
這些畫面,這些對話,清晰得仿佛就發生在昨天。
那是他心底最柔軟、最私密的記憶,從未對任何人提起過。
就連母親都不知道。
這個沈秋她怎麼可能
周懷慎的身體控制不住地晃了晃,喉嚨像是被什麼滾燙的東西堵住了,火辣辣地疼,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眼前這個女孩的臉,和記憶中那個總是溫柔地看着他的姐姐,逐漸重合。
他猛地擡手捂住了嘴,才沒讓那聲壓抑的嗚咽漏出來。
再開口時,周懷慎的聲音已經抖得不成樣子,眼眶紅得吓人:“你你真的是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