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一牆之隔,牆外星空燦爛,牢裡腐黴,空氣裡似乎都能氤氲出水霧來,陰暗中泛着糜爛的腐屍味兒,鮮明諷刺。
時已至晚,牆的縫隙有寒風吹進來,發出‘呼呼’的聲音,似是要把地牢每個角落都充斥寒冷的氣息方才罷休
就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下,蘇心暖昏睡過去,而牢外即刻響起侍衛倒地的聲音,牢房很快也被打開,在牢中看守的兩名侍衛,回頭的瞬間,也倒地不起。
牢外,進來一個人,他長得很俊,任誰都會被他完美的俊顔給震驚,可是,他卻坐着輪椅,盡管雙腳的殘缺讓他看起來不再完美,卻還是可以讓人為其傾心。
他的雙眼嵌滿憐惜,特别是他靠近蘇心暖,看到蘇心暖那張滿是鮮血的嘴巴,心就像是被抽空了呼吸,非常難受。
是!
他是慕無心。
總在蘇心暖受傷後,第一時間出現的男人,默默在暗處保護着她的男人,他幾乎是從滿香樓飛奔到皇宮,在他的身體出現疼痛的那一瞬,他就馬不停蹄的朝着皇宮裡狂奔。
而他,除了雙腳不便外,其他行動都很自如,靈巧的打開了牢門,慢慢的挪着他的輪椅進去,用手撐着身體,離開輪椅,朝着蘇心暖慢慢靠近,坐在地上,将蘇心暖抱在懷裡,看着那張精緻的臉,卻染滿了血,憐愛的說:“夕夕,你真的太調皮了,肯定又忘記跟我的約定吧。”眼角氤氲着一層水霧,接着說:“我們不是約定好,要好好的,不要讓自己的身體受到一點的傷害,可為何,你總是那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上次蘇心暖中箭,他的心已經難受到冰點,可現在,蘇心暖再次受罪,他開始後悔,後悔讓蘇心暖離開樂仙居,後悔放手讓蘇心暖來找李宸報仇。
他在想,他的決定是不是錯的?
“夕夕,你告訴我,是我做錯了,是嗎?”慕無心在問自己,也在問蘇心暖。
也許,他真的做錯了。
可他卻沒能力再帶她回樂仙居,他已是個廢人,而且時日也不多,還有什麼資格去談保護她,他根本就沒資格。
當初若非他貪玩,又豈會将她的命運給改變,更不會落得現在這般凄慘。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他的過錯。
慕無心在自責,一直在自責。
蘇心暖聽不到,聽不到慕無心在自責,她甚至從不知道慕無心在默默的保護她,總在她出現困難的時候出現,安心的睡在慕無心的懷裡,似是在躲進慕無心懷裡的瞬間,她就完全不再痛了那樣,額眉舒展,不知道的人,以為她在笑。
慕無心顫抖的伸出手,想要去觸碰蘇心暖的唇,卻僵在半空,“她們真狠。”眸底突然露出狠意,卻又突然百般失落,“可我又能幫你做些什麼呢?”
他除了能感受到蘇心暖的痛,便什麼也做不了。
誰都不明白,為何慕無心總能在第一時間出現,為什麼能準确的感受到蘇心暖受了傷,在備受折磨。隻有他自己才知道,為何他總能感覺到蘇心暖的一舉一動。
因為,蘇心暖的真身是他帶來古代的,當初蘇心暖在現代的身體是屬于死亡的身體,想要保存這個身體,就必須用他的血蓄養着,才不會腐爛。
也就是說,蘇心暖現在身上是留着他的血,所以,隻要蘇心暖的身體受到一點的傷害,他就能立刻感受到,他跟蘇心暖幾乎是融為一體的,就像雙胞胎。
隻是,蘇心暖感受到不到慕無心的一切,隻有慕無心才能感受到她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