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瑤指尖輕輕摩挲着鬧鬧柔軟的頭發，眼眶有些發熱。
那時小黑貓縮在樓梯角落，脊背弓得像塊繃緊的弓弦，明明怕得渾身發抖，卻還梗着脖子發出“哈——哈——”的警告聲，身上一塊好肉都沒有，尾巴都被踩斷了。
那男生還把煙頭摁在它身上，小小的貓也不知道承受了多少痛苦。
她沖過去把人推開時，那男生還笑她多管閑事，說“一隻破貓而已”。
“現在不怕了，”李瑤把下巴抵在鬧鬧發頂，聲音輕得像歎息，“以後沒人敢欺負你了。”
鬧鬧似懂非懂，往她懷裡又鑽了鑽，小胳膊小腿緊緊圈住她的腰，像隻找到暖爐的小獸。
突然，“哐當”一聲巨響，整面窗戶劇烈震顫，防火布被撞得向内鼓起一個大包，鐵絲“咯吱”作響，眼看就要繃斷。
蔣月明一把抄起工兵鏟沖到窗邊：“它們瘋了？”
秦文漪迅速掃視四周，目光落在牆角的鐵皮櫃上：“韓鑫，搭把手！把櫃子挪過去頂住窗戶！”
兩人合力将鐵皮櫃推到窗邊，這才聽到外面那些蟲子消停了些。
“外面到底有多少蟲子？”韓鑫喘着氣問，額頭上全是冷汗。
秦文漪沒答話，耳朵貼在防火布上聽了片刻，臉色愈發凝重：“不止樓下的，樓後和側面的蟲群好像都在往這邊湧，像是被什麼東西趕過來的。”
“不過現在當務之急不是蟲子，那些禦寒物資一定要拿回來，我們分頭行動，寝室這邊交給你們，瑤瑤，可以嗎？”
李瑤抱着鬧鬧認真點頭：“你放心交給我，等物資攢夠了過來告訴我，我現在去讓鬧鬧休息。”
秦文漪點點頭，抓起牆角的工兵鏟：“紀子甯虞思瞳，跟我走，咱們去看看能搜集到多少厚實的衣物和被褥，優先找羽絨服和毛毯，寒潮來了這些頂用。”
紀子甯起身，臨走前又看了眼窗戶，防火布邊緣還在微微顫動，顯然蟲群沒走遠。
她皺眉：“你們一定鎖好門，有動靜就喊，我們就在附近。”
李瑤抱着鬧鬧走到門邊，看着兩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才輕輕關上門，反鎖了插銷。
“鬧鬧累不累？”她把小家夥放到床上，摸了摸她的額頭，“剛才又費力氣弄泉水，現在得好好歇歇。”
鬧鬧困的睜不開眼睛，卻還堅持着說：“不困，陪麻麻。”
可下一秒，小人就在她懷裡睡着了。
李瑤抱着小貓到床上，仔細的蓋好被子，很快就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李瑤目光極為柔和，起身看向陽台。
原本整潔的陽台現在又是防火布又是鐵皮櫃，一點都看不見窗外的景色，是剩下蟲子哐當哐當的聲音和雨滴落在窗戶上的聲音。
“陽台多少能抵禦一些這些蟲子，隻是長久下去不是辦法，到底是什麼東西讓這些蟲子不顧一切的從水裡爬上來？”
李瑤不明白。
蔣月明走到李瑤身邊，順着她的目光看向陽台，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工兵鏟的木柄：“說不定和水裡的變異魚有關，把它們逼上岸的，或者，就是即将到來的寒潮，那些變異蟲也不想冰凍在冰裡，所以才一直想着上岸。”
一語驚醒夢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