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知予的目光觸到蘇晚身上的多處擦傷時,金絲眼鏡後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沒去看曆寒蕭,而是直接掀開她被扯爛的禮服肩帶,水晶串珠簌簌掉落,一道紅腫的擦傷暴露在燈光下,邊緣還滲着細密的血珠。
之前被禮服肩帶擋着沒有人發現禮服肩帶底下藏着傷口。
“嘶”蘇晚倒抽冷氣的同時,才後知後覺地感到傷口火燒火燎地疼。
原本為了演戲而泛紅的眼眶,此刻因真實的痛感蓄滿了淚水,淚珠在睫毛上顫巍巍地滾動,恰好滴落在蘇知予空着的掌心。
蘇晚微微擡眸,看到三個男人的厭惡值迅速降了下來。
她好像又發現了一個可以讓厭惡值下降的辦法。
“她的傷口需要處理。”蘇知予的聲音陡然沉下來,語氣帶上不容置疑。
曆寒蕭銀灰色額發下閃過一絲冷冽,袖扣在燈光下劃出冷光,終究在蘇知予擡眸時松開了手臂。
蘇知予是醫生,對處理傷口,他比起其他人,更懂應該怎麼做。
終于掙脫了曆寒蕭的蘇晚踉跄着靠向蘇知予,月光白裙擺掃過地上的碎水晶時,眼角餘光瞥見陰影裡,江辭正用袖口擦拭嘴角的血迹。
“哥,他身上也有傷。”
蘇晚的擡眸指向陰影處的江辭,水晶燈的碎光恰好落在他驟然睜大的眼睛上。
那雙眼眸本是黯淡的灰蒙,此刻卻像被投入星火般驟然亮起,他往前半步又猛地頓住,直到蘇知予的目光掃過他的方向,才抿着唇走近,手臂上未愈合的劃傷在燈光下泛着粉白。
“要不是江辭,被打傷被羞辱的就是我了。”蘇晚的聲音帶着委屈的哭腔,令人心生憐惜。
蘇知予的眉峰蹙起又松開,他看着江辭手腕上青紫的擰痕,又落回蘇晚裙擺上幹涸的血漬,最終隻是冷冷地點了點頭。
“我去車上拿醫療箱。”說完這句,蘇知予已快步走向消防通道。
曆寒蕭的眸中閃過一絲冷冽,“未婚妻,我這就去給你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