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晴抓住身下的褥單,掙紮着往前爬,齒唇間像是泛起了血腥。
直到現在她才得知真相,原來是這樣,是這樣
她這一輩子,被人算計的骨髓都抽幹了,自己養大的兒子嫌棄自己,自己愛的人思念了一輩子的人,不把她當人。
她一輩子活在謊言裡卻任勞任怨。
“你們居然這樣對我,這樣對我”
林婉晴喉間血氣翻湧,她死死抿住嘴唇,鮮血還是一滴滴地從嘴角溢出,她掙紮着伸手,恨不得想掐死眼前的人。
最後形如枯槁的手,連那男人的衣角都沒挨到,停在半空中顫抖了下,跌落在了炕沿上。
林婉晴死了,死在了冬天,被人用草席一卷,直接扔在了亂葬崗被野狗分食,走得不體面,也不甘心。
林婉晴恍惚間好像做了一個夢,夢到了她可悲可歎的一生,各個場景像是走馬觀花一樣的快速掠過。
突然夢境結束,戛然而止得讓人措手不及,林婉晴就此醒了過來。
“今天咱們一定得和她說清楚,讓她把林家留下的錢拿出來。這個家裡裡外外,不得靠咱操持?處處都得花錢!”
“哼,她一個資本家的嬌小姐,什麼都不幹,就知道靠人養着,不給錢,誰伺候她?”
“什麼養不養的,那是我弟弟的老婆孩子,咱們是一家人,今後隻能讓你多擔待了。”
“我擔待倒是可以,就是今後難為你了,家裡隻剩下你一個男人,凡事都要靠你,太辛苦。”
眼前大亮,有些刺眼,林婉晴下意識地就擡手擋了一下。
見她醒了,一直喋喋不休的嘴立馬閉上,看她一眼,讪讪地一扯嘴角,對旁邊的人說:“喏,醒了。”
是她嫂子楊愛花,很年輕,從穿着打扮上看,也就剛二十多。
她的旁邊站着張國棟。
林婉晴這才發現有些不對勁,她身子斜斜地靠在床上,一副剛剛暈死過去的樣子。
此情此景分外熟悉,分明是她丈夫張國棟,不,應該是張國良頭七那天,林婉晴這才意識到自己重生了。
這一刻,她的血液好似沸騰了起來,一口氣沖到了嗓子眼,朝着張國棟就瘋了一樣的沖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