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德曜臉上的鐵青,瞬間又添了幾分煞白。
明德堂内,方才還喧嚣的議論聲戛然而止,落針可聞。
林一一依舊舉着林可心的竹簡,小臉上滿是純真的不解。
她歪了歪頭,清脆的聲音再次響起,帶着一絲稚嫩的疑惑:“夫子你看,可心姐姐這第一題是‘何為望聞問切?’,這題好簡單呀。”
她放下林可心的竹簡,又拿起自己的,小手指着上面的字,一字一句地念道:“可是一一的第一題是‘論述陰陽五行學說在診斷危重病症中的辯證應用,并舉三例罕見病例分析其不同階段的治療思路轉變。’,這個就好難哦。”
她念完,又擡起那雙清澈無辜的大眼睛,望向林德曜。
冷汗,順着林德曜的額角,倏地一下就滾了下來。
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鬓角的發絲都被冷汗浸濕了。
周圍的弟子們,此刻也終于從震驚和盲從中清醒過來,開始竊竊私語。
“咦?林一一的題目,怎麼怎麼那麼難?”一個弟子小聲驚呼。
“是啊,那個什麼辯證應用,什麼罕見病例我們根本就沒學過啊!”另一個弟子附和道,語氣中滿是不可思議。
“豈止是沒學過,我聽都沒聽說過!”
“她竟然她竟然把這麼難的題目都答對了?”
“天啊,那她豈不是真的憑自己本事考了滿分?”
林一一眨了眨眼,聲音依舊充滿了不解:“夫子,您說我抄的,可這題目都不一樣,一一應該抄誰的卷子呢?”
“一一身邊隻坐着可心姐姐呀。”
她的小臉上,是全然的茫然和困惑,仿佛真的在努力思考這個無解的難題。
這一下,整個明德堂的弟子們徹底明白了!
他們之前竟然還懷疑林一一抄襲!
原來,不是林一一作弊,而是夫子他他故意刁難!
一道道目光,或驚訝,或鄙夷,或恍然,齊刷刷地投向了講案後臉色慘白的林德曜。
林德曜隻覺得那些目光像是無數燒紅的烙鐵,燙得他渾身都在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