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2頁)

醒來的時候天色已晚。

但溫度再怎麼柔和,也融化不了體内殘存的寒意與疲憊感——仿佛每根神經都泡在冰水裡抽搐麻木,說不上哪裡疼,就是渾身難受得很想哭卻流不出眼淚來。

病房門再次被推開,有風卷進屋裡夾雜煙草味道,還有熟悉而令人憎恨的腳步聲靠近床榻。他西裝筆挺,将保溫盒重重放在床頭櫃上,那雙黑沉如墨的眼睛沒有任何溫度投射過來:

“别再繼續裝了,起來吃飯陪我去參加晚宴”

她懶得搭理他的命令,用胳膊支撐身體坐起,看向男人時目光依舊漠然:

“我身體不好,不去”

拒絕幹脆利落,沒有多餘解釋,更沒有讨好求饒。

在這個人的世界裡,她早學會了如何将軟弱隐藏到底,把尊嚴握緊到最後一刻——哪怕下一秒就是粉身碎骨,也絕不能讓他們看到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時狼狽模樣!

江堰白語氣冰冷,不帶絲毫溫度。

“這是命令!”

他一面說,一面徑自打開了保溫飯盒。

飯菜的香氣飄散出來,卻無法勾起顧淼淼半分食欲。

她隻是淡淡瞥了一眼,随即拉過被子,将頭蒙了進去。

一副油鹽不進的死樣子。

江堰白眼底寒光一閃,伸手,猛地将被子掀開。

棉被下的女人,因為這個粗暴的動作,發絲淩亂地貼在蒼白的臉頰上。

“趁我現在能和你好好說話的時候,你也要有點自知之明。”

威脅的意味,昭然若揭。

顧淼淼看着他眼底翻滾的怒意,那張俊美的臉龐因為隐忍而顯得有些扭曲,心中竟生出一絲快意。

她慢條斯理地撐着手臂坐起身,發絲滑落,露出那雙依舊帶着病态卻清亮得過分的杏眼。

眼神無辜,甚至帶着幾分楚楚可憐。

“要我出席也不是不可以。”

她緩緩開口,聲音帶着病後的沙啞,卻字字清晰。

“除非你答應我,給我自由。”

江堰白聽聞,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嗤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