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寫了休書,便是下決心将我送給那奸賊——”
那封休書始終是姜柔的心頭刺。
“當日幽州百姓危在旦夕,為了他們為了後梁,我不得不那麼做”
裴衍回想起他被後梁帝和朝堂百官逼着寫下休書的那一幕,仍舊心痛不已。
“柔兒,你知道我是被逼的”
眼見姜柔漸漸放下防備,裴衍伸手将她摟入懷中。
熟悉的味道撲入鼻間,姜柔鼻尖一陣酸澀,淚珠滑落下來浸入他衣袍。
“你既回了玉都,我定不會讓蕭允卿再将你帶走——”
裴衍緊摟着她,在她耳畔擲地有聲允諾。
“連聖上都不敢得罪他,你又能有何法子?”
姜柔靠在他肩頭上,貪婪地享受這片刻心安,卻又覺心如刀絞。
“蕭允卿來到玉都必定有所圖謀,隻要我能尋到他的罪證,便能救你脫困。”
裴衍信誓旦旦。
“你是說,他來玉都不隻是為處理戰後的事?”
姜柔聽出他話外之音,噙淚的眸滞了一瞬。
“你想想,他在漠北征戰三年,立下赫赫戰功,如今戰火停歇燕楚帝理應讓他回燕楚加官進爵,可卻将他派來玉都,若非是有要事所托,豈會如此大費周章?”
“柔兒,你要等我,切不可再意氣用事。”
裴衍伸手撫過她額角,仔細撫摸還能摸到當日她在瀝都府自戕的那道傷痕。
他的愛撫,令姜柔陷入沉思。
想起在金陵見過沈煉,姜柔握住他大掌叮囑:“裴郎,你得提防沈煉。”
“沈煉?”
裴衍一時不明。
“你聽我的便是。”
姜柔不宜洩露太多,生怕将他置于險境。
“我聽你的。”
知她是擔憂自己,裴衍緊握她手心應承。
暮色降臨後,姜柔的馬車方回到長林王府外。
她盯着茶幾上的玉肌膏,心頭忽生出一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