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許盡然和裴韫的手還扣着,趙強皺起眉,“老丈人,你應該對我沒什麼不滿吧,閑雜人等是不是該走了?”
“是是是!”
許賴天看向裴韫,“阿溫呐,你也聽到了,你和我女兒不合适,還是回去吧,以後也不要再纏着她了。”
許盡然從裴韫指間把手抽回來,看了他一眼就垂下眼皮,壓低聲音。
“你先回去吧。”
她已經後悔今天帶裴韫過來。
她是在這樣的環境裡長大的。
她幼時習以為常,可直至踏出家門,看到外面的世界,才看清它的污濁、畸形。
底層環境,當物質匮乏的時候,匮乏的就不僅僅是物質了。
還有圍繞貧窮滋長出的一系列病菌。
像一場感冒,引起一堆緻命的并發症。
在裴韫面前,她的不堪已經暴露得夠多。
許賴天一聽,心下舒坦,以為許盡然終于服軟了,對裴韫道:“我女兒都這麼說了,你别賴着不走啊!”
裴韫手心被抽空,眼底掠過一抹冷。
他随意将手一收,斜斜隐入牛仔褲口袋。
明明隻是一身再普通不過的裝扮,卻叫他穿出了十二分的冷冽矜貴。
從小用金錢和地位捧出來的氣場,不是能靠一身衣裝能掩蓋的。
他不疾不徐,眼神淡薄。
“隻有二十萬啊,你五十萬的債,夠還嗎?”
他睨了眼許賴天殘缺的手,“再過幾天,你的另外八根手指,恐怕也保不住了。”
此話一出,衆人都是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