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傷需要耗費力氣,而她沒有多餘的力氣。
很快,她就睡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許盡然睜開眼,房間仍是一片漆黑。
她頭疼欲裂,腦袋發沉發脹,像被人硬塞進了一顆鉛球,快要炸開。
喉嚨幹澀,吞咽扯出細密的疼痛,仿佛有沙礫在喉間碾磨。
她強撐起身,想爬下床找水,卻一掌撲空,撲通一聲,整個跌下床去。
冰涼的地闆緊貼着她的臉,稍稍緩解了她的頭疼。
她擡不起一絲力氣,就這麼昏睡過去。
她躺在如地獄一般的冰涼,仿佛過了很久很久。
模糊的意識下,似有人将她的身體抱起,放到柔軟的床上。
她嗅到一絲熟悉的氣息。
卻一時想不起這味道何時何地聞到過。
一弧溫水順着她的食道流下,她努力地吞咽汲取,像隻剛下生就急着吃奶的小獸。
解完渴,她再度陷入昏沉。
直至手臂忽地傳來刺痛,她皺起眉,掙動身體,卻被一隻強有力的大手按住肩頭。
“忍一忍。”聲音輕柔。
她愣了下,這麼輕柔的聲音,她似乎也不曾遇見過。
刺痛很快消失,她的意識發沉,再度被拖入旋渦。
臨近中午,許盡然才醒來。
高燒已經退了,身體依舊有些乏力。
身邊空無一人,房間裡找不到任何迹象,表明昨晚有人來過。
像做了一場漫長而淋漓的夢。
她呆了好一會兒,爬下床,走進浴室,洗去一身黏膩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