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念看着那個笑臉，突然覺得，這個冷冰冰的男人，好像也沒那麼難相處。
她回複了個“好”，把手機放在枕頭邊，很快就沉沉睡去。
沈知念是被餓醒的。
窗外天都擦黑了，病房裡隻開了盞暖黃色的小燈。
她摸了摸肚子，剛想喊張媽，就聽見門鎖咔哒一聲響，顧淮景推門走了進來，手裡還提着個保溫桶。
“醒了？”他把保溫桶放在床頭櫃上，脫外套的動作頓了頓，“正好，剛從餐廳打包的，你愛吃的南瓜粥和清蒸魚。”
沈知念盯着他手裡的保溫桶，肚子不争氣地叫了一聲，有點不好意思地往被子裡縮了縮：“張媽呢？”
“讓我打發回去了。”顧淮景打開保溫桶，一股淡淡的魚香味飄出來，“她說家裡炖了湯，明天一早再過來。”他把小桌子架在病床上，“坐起來吃。”
沈知念剛想撐着身子起來，就覺得胳膊一陣疼，龇牙咧嘴地倒回床上。
顧淮景皺了皺眉，走過來彎腰，沒等她反應就伸手把她撈了起來，還順手往她背後塞了個靠枕。
“别動，傷口還沒長好。”他的手指不經意擦過她的腰，沈知念像觸電似的往旁邊躲，臉頰有點發燙。
“我自己能行”
“能行還龇牙咧嘴？”顧淮景把勺子塞進她手裡，自己則拿起筷子，夾了塊魚肉，細心地挑掉刺，才放到她碗裡，“吃吧，涼了就腥了。”
沈知念低頭喝粥，沒說話。
病房裡安安靜靜的，隻有兩人吃飯的聲音。
她偷偷瞥了眼顧淮景，他正慢條斯理地吃着飯，側臉在暖黃的燈光下顯得柔和了不少，不像平時那麼冷冰冰的。
“那個網上的事。”沈知念小聲說，有點不習慣這麼安靜的氣氛。
“說了讓你别管。”顧淮景頭也沒擡，又夾了塊魚給她，“快吃，吃完了要換藥。”
提到換藥，沈知念的臉垮了下來。早上護士換藥的時候，疼得她眼淚都快出來了。
顧淮景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嘴角勾了勾：“怕疼？”
“誰、誰怕了！”沈知念嘴硬，“就是有點不習慣。”
顧淮景低笑一聲，沒戳穿她。
等她吃完，他收拾好東西，從櫃子裡拿出醫生給的藥膏和紗布：“過來點。”
沈知念往後縮了縮：“等護士來換吧”
“護士下班了。”顧淮景挑眉，“還是說，你想讓我叫醫生過來？”
沈知念咬咬牙，慢吞吞地挪過去，把受傷的胳膊伸出來。
顧淮景的動作很輕，先用棉簽蘸了藥水小心翼翼地擦着傷口周圍，冰涼的觸感讓她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别動。”他的聲音低沉，帶着點不容置疑的意味。
沈知念乖乖不動，眼睛卻盯着他的手。
他的手指很長，骨節分明，動作意外地靈活，不像平時隻會簽文件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