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們先壓着。”顧淮景坐進後座，扯了扯被鐵鍊勒皺的襯衫，“先去醫院。”
羅毅哦了一聲，發動車子時又忍不住多嘴：“沈小姐那某種病要不要找個專家看看？我認識個老中醫，治這個很厲害。”
顧淮景的眉頭皺了一下：“她那不是真某種病，是周磊給她注射的新型緻幻劑，醫生說隻要不再接觸，慢慢就能代謝掉。”
他頓了頓，聲音沉下來，“查清楚了，周磊當年為了逼他爸拿錢，就用這玩意兒害過不少人。”
羅毅撇撇嘴：“這孫子真不是東西。”
車子一路往醫院飙，顧淮景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腦子裡卻全是沈知念剛才在電話裡哭唧唧的聲音。
那丫頭平時看着挺硬氣，某種病犯了的時候肯定吓壞了，一想到她縮在角落裡自己扛着的樣子，他心裡就跟被貓抓似的。
到了醫院樓下，顧淮景沒讓羅毅跟着，自己快步往住院部走。
剛到病房門口，就聽見裡面傳來護士的聲音：“沈小姐，這鎮定劑打多了對身體不好，下次可不能硬扛着了。”
“我知道了，謝謝護士。”是沈知念的聲音，聽着還有點發飄。
顧淮景推開門，就看見沈知念靠在床頭，臉色蒼白得像張紙，手腕上還留着鐵鍊勒出的紅印。
她看見他進來，眼睛瞬間亮了，又很快低下頭，手指不安地絞着被子。
“感覺怎麼樣？”顧淮景走到床邊，彎腰看她的臉，額頭上還有層薄汗，估計是剛緩過來。
“沒事了。”沈知念的聲音小小的，“醫生說再觀察一晚就能出院。”
她擡頭看他，突然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你呢？他們沒打你吧？”
顧淮景抓住她的手，指尖有點涼。
他這才發現她的手心全是密密麻麻的小傷口，估計是某種病發作時自己掐的。
“沒打我，就捆了會兒。”他把她的手翻過來，用指腹輕輕摩挲着那些傷口，“疼嗎？”
“不疼。”沈知念抽回手，往被子裡縮了縮，“顧亦琛和那個周磊”
“抓起來了，警察正在審。”顧淮景拉了把椅子坐下，“周磊爸當年的案子牽扯出不少人，這次正好一鍋端了。”
病房裡安靜下來，隻有牆上的吊瓶在滴答滴答響。
沈知念盯着輸液管，突然冒出一句：“剛才我跑出去的時候，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顧淮景的心裡咯噔一下，擡眼看她。
她的眼圈紅紅的，睫毛上還挂着淚珠，看着特可憐。
“說什麼傻話。”他别開臉，假裝看窗外，“我命硬，沒那麼容易死。”
“可你被捆着啊。”沈知念的聲音帶着哭腔，“周磊還帶了槍，我當時吓死了，跑出去的時候腿都軟了。”
“我知道。”顧淮景的聲音放軟了，“但我知道你會去找羅毅，知道你不會不管我。”
沈知念突然擡頭瞪他：“我就是就是不想欠你人情。”
“嗯，你不欠我。”顧淮景憋着笑，故意逗她，“是我欠你的，行了吧？”
“本來就是！”沈知念梗着脖子，眼淚卻吧嗒掉在被子上，“你為了救我，被他們捆着當人質，還差點被扔江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