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老不死的,反正都要死了,讓開!”中醫院一樓左邊的隊列裡,一個帶着口罩,染着金發,手上拿着水果機,手腕上戴着金手镯的中年女人,左手拖着一個十五六歲的平頭男孩,平頭男孩不斷打着噴嚏,雙眼有些微微發紅。
就在中年女人一聲怒罵之後,右手一手推開了排在前面的老人,老人頭發雪白,有些駝背,雙手布滿老繭,穿着一套保潔服,腳下是一雙老掉牙的解放鞋,口子上還縫了塊補巴。
老人沒有像男孩一樣打噴嚏,雙眼已經通紅,全身發冷正在打着擺子。
原本就瘦骨嶙峋弱不禁風的老人,又在承受發熱發冷的折磨,哪裡會穩的住,被中年女人一推,摔到了地上。
“你還有沒有點道德心!”這時一個二十歲出頭的西瓜皮女孩站了出來,對中年女人理論一聲,扶起摔到地上的老人:“張伯伯,你沒事吧!哪裡受傷了?”
“呦呵!這是城裡是中醫院,你一個普普通通的農村老師,膽敢這樣和我一個城裡人說話,簡直不知羞恥,滾開,不要在面前擋路。”
中年女人一副城裡富太太的架勢,要說眼裡容不下沙子,此刻扶起老人的女孩和老人,就是這個女人現在眼裡的沙子。
中年女人目光不屑:“真不知道你們這些普通人,也好意思進城,好意思和我争位子,也不怕自個兒身上的身份把城裡的地弄髒。”
全身發抖的老人,眼神無奈,對着女孩連連搖頭,要女孩不要和這個中年婦女争位子:“孩子,别說了,我的位子讓給她。”
女孩知道老人主動提出把位子讓給中年女人,不是真的怕了她,老人那雙發熱燒的通紅的雙眼眼神裡散發出來的,都是對女孩的擔心之情。
老人不願意連累一個好心的女孩,因為他的事受累。
“張伯伯,你别怕,今天這個位子,我們說什麼都不能讓!”女孩雖然也在全身發熱發冷,雙眼布滿血絲,但是此時此刻的氣勢,卻有當年代父從軍花木蘭的風采。
女孩知道今天的這個位子,已經不再是簡簡單單的一個位子,是像她和老人一樣這些生活在底層人的尊嚴。
要是真的因為一個城裡富婆幾句羞辱打壓的話,就把位子讓給她,那不是代表了生活在底層人,是這些富人想要罵就罵,想要趕走就趕走的人嗎?
女孩知道她在和中年女人理論的是什麼,是一個即使生活再艱難人的尊嚴。
是尊嚴,就要捍衛。
看到女孩的架勢,中年女人發火了:“孟小茜,你知道自己是誰嗎?一個小小的農村小學老師,你有什麼資格和我争,難道你眼睛瞎了,不知道我是誰了?”
原來這個有當年代父從軍風采花木蘭風采,一心要捍衛尊嚴的西瓜皮女孩,不是别人,是在沙嶺村義務支教的小學老師孟小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