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成了手握手術刀,決定他生死的人。
手術進行了整整十個小時。
我全神貫注,沒有一絲一毫的懈怠。
我不是在救顧淮。
我是在救一個病人。
這是一個醫生的天職,與私人恩怨無關。
當我走出手術室,告訴顧明遠和周婉,手術很成功,顧淮已經脫離生命危險時。
他們抱着我,哭得泣不成聲。
嘴裡不停地重複着“謝謝你”和“對不起”。
我隻是平靜地推開了他們。
“不用謝我,也不用對不起。”
“從他為我擋下那瓶硫酸開始,前世今生,我們之間的恩怨,就兩清了。”
“從此以後,我們就是陌生人。”
顧淮,我救了你的命。
不是原諒,而是為了徹底地與你,與你們顧家,劃清界限。
我沈知瑤,再也不欠你們任何東西了。
顧淮的傷,養了很久。
我聽說,他醒來後,問的第一個問題,就是我在哪裡。
當護士告訴他,我已經離開,并且留下那句“恩怨兩清,從此陌路”的話時。
他沉默了很久很久,一句話都沒有說。
從那以後,他變得更加沉默寡言。
他積極地配合治療,忍受着常人無法想象的清創和植皮的痛苦,卻從未喊過一聲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