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給我錢讓我做的!”
張彪的臉色慘白,嘴上卻極力說着。
“她給了你多少錢?”
“五十塊!”
“五十?你當時不是說一百嗎?到底給了多少?”
話說到一半突然卡住,張彪的臉唰地褪盡血色,捂着嘴往後退了兩步,像是恨不得把剛說的話咽回去。
宋頤安的眼神驟然銳利如刀。
他直接将張彪的領口直接一把拎起來:“再給你一次機會到底是誰?”
“是白芷。”
火車哐當哐當碾過鐵軌,窗外的風景像褪色的舊照片,一幀幀的往後退。
徐莞青看向冰涼的玻璃窗上,冰涼的觸感讓她回過神來。
她是徹底離開了。
這一世,她沒有再那場婚姻裡磋磨一生,而是早早的離開。
她心裡又後怕又慶幸。
後怕的是自己沒有那麼大的決心,慶幸的是自己已經徹底放下了宋頤安這個人。
車窗外掠過一片金黃的油菜花田,她忽然想起,結婚那年春天,宋頤安也曾騎着自行車載她經過類似的油菜花田。
她原本以為可以安慰的度過一生。
可沒想到這安穩,原來是用無數個被忽略的日夜堆起來的。
她想起上個月發燒到39度,他卻隻顧着白芷,半夜回來時更是一句關心都沒有。
她的生日永遠是一碗寡淡的面條,而他記不清日子,可是白芷的生日他卻可以提前準備。
在沒有親身體會到他對自己的不同時,徐莞青是覺得沒什麼的。
可是後來她才一步步體會愛與不愛的差别。
宋頤安不愛她,她清楚的認識到這一點直到她死前。
那年她剛考上縣紡織廠,但是宋頤安的一句不希望她去工作。
她心一軟,把通知書鎖進了箱底,從此成了宋家竈台前打轉的“傭人。”
“悔嗎?”心裡有個聲音問。
徐莞青閉上眼,眼淚終于沒忍住,順着臉頰滑進衣領。怎麼會不悔?悔得腸子都快青了。
如果當年沒有那麼偏執,是不是就不會有後來這些年的委屈?
火車猛地晃了一下,她打了個激靈,才發現自己竟在恍惚中濕了眼眶。
還好,老天爺像是看她太苦,給了她一次重來的機會。
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下來,車廂裡的鼾聲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