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遠心中一陣膽寒,忍不住想,他當初要是沒有故意,引着段清念認錯救命恩人,段清念會不會沒有這麼慘?
但也隻是一閃而過的念頭罷了,無論怎麼樣。
段清念隻要和周庭深糾纏在一起,怎麼都會和段家的關系破裂。
正想着,人群中忽然傳來一陣喧鬧。
幾個身着深藍色警服的警察,神情肅穆地朝他們走來。
為首的警察面容冷峻,亮了亮手中的證件。
“我們是京市公安的,段清念的屍體在東城郊外一處廢棄的倉庫中被發現,請家屬即刻跟我們去認領屍體,并配合後續調查工作。”
話落,現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像是被一把銳利的匕首狠狠刺入,周庭深心髒驟然發緊。
疼痛太過猛烈,他往後退了幾步。
溫遠反應過來,急忙伸手扶住:“阿深!”
……
醫院,氣氛壓抑得近乎凝固。
法醫面色凝重,緩緩開口:“死者身上多處有被鈍器擊打造成的淤青和骨折,死後被置于低溫環境,死亡時間較長,體表無完整部位……”
段母雙腿一軟,當場崩潰大哭:“是不是搞錯了,這怎麼可能是念念!我的女兒怎麼可能會變成這樣!”
段父呆立當場,臉色如死灰般,嘴唇顫抖得厲害,發不出一個音節。
段安安眼底閃過一抹竊喜,稍縱即逝後,連忙上前安撫着段母。
整個現場,唯有周庭深一言不發。
他靜靜地凝着段清念的面容,像是要把她整個人看穿。
周庭深緩緩伸出手,想要觸碰段清念,手卻顫的厲害。
他的手每次都在在即将觸碰段清念臉上時,停了下來,反反複複。
最終,他放棄了。
周庭深看向法醫,雙眸充血:“我要驗屍。”
溫遠也被這一句話,驚了瞬;“阿深……”
這分明就是段清念……
“對,驗屍,你們怎麼證明是我女兒!”段母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從段安安的懷裡出來,情緒激動地大喊着:“念念,你回來,媽媽錯了,媽媽不會怪你。”
法醫和幾位警察請示後,遞出了文件:“這是段清念的dna檢測報告,她的身份确認無誤,家屬請節哀。”
如一道驚雷,直直劈在所有人身上。
周庭深渾身萦繞着駭人的暴戾,他嗓音暗啞:“我說我要驗屍,你們聽不見嗎?”
“她前幾天還在我們身邊,怎麼會死了很久!”
往昔的矜持溫雅被徹底碾碎,此刻的周庭深,宛若一條被搶了珍貴寶物而暴怒的惡龍,駭人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