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初刻。
慶安帝今日來到賢妃的仁和宮用膳。
雲渡和雲沐作為賢妃唯一誕下的兒子和女兒,今日也在仁和宮陪母親用膳。
寬大的紫檀圓桌旁坐着四個大周朝最尊貴的幾人,随着一聲銅鈴響起,身着绯色宮裝的宮女們魚貫而入,她們每人手中都端着金漆描繪的食盒,幾人依次呈上手中的膳食。
主菜是羊肉水晶脍、燒鴨和糟鲥魚,此外還有若幹小菜,另有粥品點心附以酒水。
雲沐是個活潑的性子,她朝嘴裡夾了一口糟鲥魚,魚肉糟香濃郁,加上鮮美的肉質,令她回味無窮。
少女聲音清脆明快,讓人聽了心情大好:“父皇,二哥說的文會您準備具體怎麼舉行啊?”
雲沐不過二八年華,面上天真無邪,又受慶安帝寵愛,自然敢問出别人不敢問的。
國子監文會不算是每年固定的日程,隻學子們經常時不時的自娛自樂。
但是由皇子奏表皇帝參與就不一樣了。
若是有哪個勳貴子弟借此入了皇帝的眼,那京城裡的風向多少要變上一變。
加上雲沐又有些自己的小心思,她過了年就十七歲了,不得不替自己綢缪一二。
賢妃見女兒好奇心太過旺盛,不由得嗔了一聲:“沐兒,怎生對你父皇這般無禮?”
賢妃身穿一身月白色雲錦長裙,普通的襦裙穿在她的身上平添了一絲娴雅尊貴,臉頰上還掃了層暗紅色的胭脂,眉間的朱砂痣更添一絲溫婉,絲毫看不出是個四十出頭且孕育了兩位皇嗣的寵妃。
賢妃多年來聖寵不斷,慶安帝因着這層關系也更寵愛雲沐一些。
他爽朗地笑了兩聲,擺擺手道:“無事無事,不過父皇若是說了,沐兒可要替父皇保守秘密啊!”
雲沐嗔怪慶安帝一眼,嬌俏的面容上顯出少女的憨态:“那是自然。”
“光是女兒我,四哥也要保守秘密。”雲沐說完,左手扯上一旁坐着的雲渡身上寬大的衣袖,“不準告訴你的那些同窗!”
不同于雲沐的嬌俏,雲渡更多繼承了賢妃的端莊娴雅,隻不過更添深邃的沉靜之态。
雲渡無奈失笑:“我何時沒有保守過你的秘密?”
這話落在慶安帝耳裡就是要告訴他雲渡嘴嚴,慶安帝不必顧慮他。
慶安帝自然對自己這個兒子十分了解,自然而然就順着雲沐的話說出了自己早就準備好了的說辭。
“父皇我啊還未想好,哈哈哈哈哈”
雲沐聞言,睜大着期待的雙眼忽然暗了下去,不高興地撅了噘嘴:“父皇騙人!”
慶安帝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父皇可沒騙你,父皇是真的還未想到罷了。”
“你二哥此次也算心血來潮,本就算個國子監學子的自娛自樂,請父皇做個見證一同熱鬧熱鬧罷了,算不得正式的切磋。”